趙良才賊給我長臉,月娘第二日早起,扭扭捏捏的讓人叫了趙良才過來。倆人一個在小廚房里叮叮當當的,說是要給我做最后一頓飯,嗯,不知道為啥,聽著就那么不吉利。另一個在小廚房外,跟傻小子一樣把袍子下擺撩起塞進腰帶里,挽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一面剝栗子仁,一面聽小廚房里月娘的吩咐。
“要個人啊!”趙良才把剝好的栗子仁泡進水中,用清水沖洗掉黏在上面的薄皮,“這個簡單,把我徒弟派給你,叫雙福,今年十五,人機靈又聽話。身上有些功夫,打鯉魚兒、高升這樣的打不過,打酥餅這樣兒的沒問題。”
“我惹你了?”酥餅拎著鸚鵡架路過,只聽見了后半句。
“沒,打個比方。”趙良才笑了笑,拿笊籬撈栗子仁。
“那你打比方去,打我干什么?”酥餅翻著白眼兒,提著鸚鵡往后院兒跑。今天無風,這會兒太陽也不曬,我讓人把點心和果子露送到后院兒,又在梨樹下弄了個小烤爐,楓美人正領著公主、明林、朝安在那里燒烤。
趙良才年歲大些,平日里雖然偶爾會和小太監逗趣,但自己并不計較,現在被酥餅頂了一句他也只是笑笑。站起身,他站在小廚房門口伸長手臂,把裝了栗子仁的青花碗遞進去,而后在院子里看看,招手叫來個小太監。
這是他掌管凈房和寶貝房后挑給我的人,他帶來的時候說的很明白,是摸清了家底的,但我身邊不缺人伺候,所以一直放在院子里做雜事,也沒進過屋子。
趙良才讓這個小太監去叫雙福,還特意吩咐,說若是遇到人,旁人問起來,就說是梨婕妤娘娘要人,他推薦了雙福。
那小太監點頭跑出去了,趙良才進屋子來給我請安,跟我介紹了雙福的情況。
“入宮早,家里沒什么人。奴才看著他機靈,就收到了身邊,本是打算以后有個人給養老,所以也一直沒往外派過。現在跟著月娘過去倒是正好,這孩子機靈沉穩還在其次,最難得的是懂事兒孝順,能做幫手,也能照顧月娘。”
“噗。”我笑著搖頭,“你直說你是放心不下月娘,特意讓自己干兒子跟過去伺候她就得了,繞什么彎子。”
“奴才這不是和婕妤娘娘逗悶子么,娘娘聰慧,什么都能猜得到。”趙良才含笑彎腰拱手,我知道他是逗我開心,但依舊覺著那“聰慧”二字用放在我身上,十分妥帖。
午飯后,我留下小蓮看著公主,自己和楓美人帶上月娘、雙福兩個直奔皇后娘娘寢宮。
平日這個時候,皇后娘娘應該也在午睡,我就是因為不想直接面對她才刻意選了這個時辰,但萬萬沒想到皇后娘娘不但沒午睡,還坐在院子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大門。
“你們把我的玉紋弄哪兒去了?”
我才進門,皇后娘娘便站起身,直沖到我面前來。
她頭發枯干如亂草,面色青白,眼下黧黑一片。十根指甲上,蔻丹已經剝落,配上因為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背,看起來十分嚇人。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少來這套,我問你,我的玉紋呢?統共我身邊就剩這么幾個貼心的了,你們還要把她抓走。還有金鐘兒,金鐘兒哪去了?”
“金鐘兒燙傷瑩妃娘娘,現在關押著。”我試圖繞開玉紋的話題,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
楓美人在路上告訴我,抓住玉紋的時候,皇后娘娘已經嚇得昏迷了過去,所以她應該不知道玉紋是夜里扮鬼嚇唬她的那個,只怕還覺著皇貴妃針對自己,刻意抓走了她的心腹。現在這么一看,果然如此。
“笑話。”皇后娘娘冷笑起來,“本宮身邊用的人,都是好的。金鐘兒平日最是謹慎小心,燙傷瑩妃?怕是你們聯合起來與本宮作對,故意找理由拿了本宮的人。”
“真不是。”我請皇后娘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