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瑩妃都沒法想象皇貴妃到底從多久前就有了這個念頭,或者說,她是什么時候知道自己父兄有了不臣之心并決定配合的。
瑩妃現在苦于沒有證據,她告訴我,王將軍這次會送密信進來,是因為終于掌握了一點可以稱之為證據的東西,但用來指正元帥和皇貴妃謀反,還遠遠不夠。
“是什么?”我揪著心追問。
“皇貴妃的兄長五年前,用自己奶哥哥的名義,在京中各處開設賭檔、酒樓,銀莊還有風月之地。按理說,開些買賣鋪子,不算什么稀罕事。京中不少官員的夫人都有自己的鋪子,那是她們的嫁妝。本朝律法規定,男子獲罪,妻子的嫁妝不會被罰沒。可這事兒奇怪就奇怪在,在朝為官者都熟知這條律法,為了給自己留個后路,會大批買進田莊,鋪子也絕不會全部開在京中,而是各處分散投資,以老家為主,并且這些產業全部由妻子負責,這樣便可算作是最初嫁妝的盈利。一旦朝中風云變幻,或者自己被罷免回家,還有個退路。可皇貴妃的兄長卻沒這么做,他妻子的嫁妝多年來非但沒有增長,相反,還賣了不少。這些銀子,都換成了他奶哥哥名下的鋪子,還偏偏都是京城紈绔子弟喜歡去的地方。”
“你先等一下。”我腦子有點兒亂,一半兒是因為知道了元帥早要謀反,且皇貴妃知情,一半兒是因為瑩妃說的這些,我沒聽懂。
“那個,奶哥哥,是不是就是皇貴妃哥哥的奶媽的親兒子?比皇貴妃的哥哥大,所以叫奶哥哥?”根據以前看過的小說,我謹慎的問到,畢竟我現在穿越的是某個時空下的古代社會,男男不是沒有,但不多見。這要是魂穿到一本全是男男的小說里,那我就得懷疑元帥之子,皇貴妃的親哥哥和自己的奶哥哥是,嗯,那什么關系。
“對啊,怎么了?你哥哥沒有奶兄弟?”瑩妃皺了皺眉,隨后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我的手,“你哥哥和你一般命苦,都落在后娘手里,想必他的乳母早被打發了,因此也每個奶兄弟幫忙做事。你是大家小姐,不管你乳母有沒有兒子,你和他們都便不會親近,不知道也正常。”
我,乳母。
我想起那位偉大的,往衣裳里塞帕子蒙混過關的奇女子,不由得搖頭苦笑。
瑩妃誤會了我的意思,見我苦笑趕忙道歉,“我也睡一時心急,說滾了口,你別在意。都說女兒的性格和娘親一樣,看你平日里對誰都那么熱心,就知道你娘是心胸廣大,善良體貼的。想必你哥哥的乳母是在你后娘手中被打發的,與你娘無關。”
我這具身子的娘,好像不咋滴。魂穿之前我這具身子一直都有暗自照顧哥哥,兄妹兩人面和心不和,但彼此很親近也盡可能的互相照應。于是我舔著臉,認下這件基本與我毫無關聯的事,還安撫瑩妃,說我只是想起自己娘來傷心,并不是生她的氣。
話題轉了回來,瑩妃說這事兒太傅大人已經知道了。現如今,王將軍還在外秘查,張將軍把京郊大營又過了兩遍篩子,就怕里面藏有元帥的人。
“他家的那些鋪子,我猜一半是為了結交京中這些紈绔子弟,另一半,也是想在謀反之前扣住這些人,好逼迫他們的父兄投向自己。這些紈绔子弟的父兄,有文臣,也有武將。文臣自不必說了,武將府內的家丁護院基本相當于私兵,若是他們都投向元帥,那京中就危險了。而京郊大營是距離京城最近的一支兵馬,有他們在,就能護住京師平安。”瑩妃說到這里,面上頗為欣慰。我知道,在她心中,張將軍就如同親弟弟一般,親弟弟有了本事,做姐姐的自然開心。
“這次皇貴妃在宮外跌傷,應該是想把皇上框出去,但京郊大營不在他們手里,皇上去玄慈寺,也會叫人護衛,那他們靠什么取勝?”
我猛然間想起這個,趕忙拉住瑩妃的手問到。
“我琢磨過這件事兒,想來,應該是不怕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