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妃對自己父親沒太多感情,但眼下性命攸關,鄰國大軍壓境,要說宋妃一點兒不掛念,也是扯淡。
我安撫了宋妃幾句,問瑩妃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好好的,怎么就要打起來了呢?
“我也不清楚。”瑩妃眉頭緊鎖,“現在天氣尚暖,今年雨水又好,邊關外水草豐美,聽說牛羊產羔子比往年多,兩邊平民百姓互換東西也都比往年興盛。要說趕上災年,關外沒了活路,犯邊只為搶糧搶牲口的混口飯吃,也能理解,可今年,按說,不應該啊!”
“會不會是和親公主嫁過去和丈夫過得不好?小兩口一生氣,就回來找皇上這個便宜大舅哥評理?”我抓了抓耳朵,只想出這個可能。
“和親公主雖然嫁出去的時候不是很情愿,但我聽聞的是,公主嫁過去后,那邊的可汗起初還不把公主當回事兒,吃的喝的也都只能保證不把人渴死餓死。他被樊小將連連挫敗心里不舒坦,還找了公主不少麻煩。可后來,公主一直做小伏低,還在可汗生病的時候親自熬藥侍奉,那可汗病好后就對公主很好了。番邦蠻子見多了草原粗狂女子,偶然見到嬌滴滴的大家閨秀就被迷了眼睛,小兩口日子過得正經不錯,孩子都生了。”
“那,是那些蠻子野心大了?想攻打咱們,多占地盤?”我想起中國歷史上那些番邦外族進攻中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兩腳羊的命運,誰都不想落到自己身上。
“現在什么都不知道,敵軍壓境,但一沒下戰書,二沒起戰事,三也未曾派人來關口挑釁。”瑩妃喝了口茶,皺眉搖頭,“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也沒有使臣來。”宋妃開了口,她抿抿嘴,從袖子里扯出一張邊關地圖,“這是我原來自己畫著玩兒的,你們來看。”
我哪兒看得懂,瑩妃只看了一眼,就讓人去請婉昭媛。等婉昭媛到了,她們三個頭碰頭的在看地圖,嘴里說著什么“重鎮”,“丟不得”,“牽一發而動全身”,“易守難攻但糧草恐怕無以為繼”,等等這些我當年只在電視上看見的話。我看著她們,覺著這些女人實在讓人敬佩。宮斗小說里的女人不是應該整日圍繞著大豬蹄子皇上和皇后之位以及未來太子是誰兒子這種事爭斗不休么,怎么我碰上的這些大神連打仗都懂!
三位大神研究了半天,得出的結論就是,那可汗抽風了。
“自從樊小將收拾了他們后,他們老實了那么久,貢品也一直有送來,又沒趕上荒年,沒理由突然犯邊。”瑩妃食指在桌上輕輕叩動,婉昭媛仰著下巴瞇著眼睛,宋妃眉頭緊皺,雙手不自覺的攥成拳。
“鯉魚兒。”瑩妃突然轉過頭,鯉魚兒上前兩步,抱拳拱手聽命。
“去找高升,傳我的話,讓他探探情況回來告訴我,還有,若是可以,讓他見見王將軍。”
鯉魚兒領命而去,我看時辰差不多了,讓瑩妃她們三個稍坐,自己去看著公主和楓美人起身吃早飯,而后打發他倆去一個屋子讀書席字,等她倆各自坐好,一個捧著書本誦讀,一個抓著毛筆開始涂抹了,我才出來。
正好月娘從皇后娘娘宮中過來,見我沒在屋子里,就先老老實實的站在院中等我。我從公主房中出來瞧見她,一把扯住她就往屋子里走。
“出什么事兒了?”
“毓秀可能想自殺,被我攔住了。”
月娘進了門瞧見屋子里的幾個人,也沒顧得上行禮,先皺眉說到。
“自殺?”瑩妃站起身,“你先別急,從常嬤嬤生病細細說起。”
月娘這才給我們行了禮,起身后,她告訴我們,自從她回到皇后娘娘身邊,就開始和常嬤嬤一起值夜。常嬤嬤起先還不讓月娘在里間屋伺候,但玉紋和金鐘兒不在,毓秀閉門不出,常嬤嬤獨立難支,月娘又是奉命來的,她只能嘴里叨咕,實際上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