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如我,也能從鯉魚兒的話里聽出不妥之處。
好好的在京城中花天酒地的混日子,雖然官不大,但大筆銀子傍身,還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了宅子和商鋪,顯然日子過得很富貴。
老頭兒好色,在京中可以常去秦樓楚館跟漂亮女孩子談天說地,府內嬌妻大約沒有,但美妾通房一大批,甚至還有兩個新納的。
按說,這過得也是“神仙”日子,怎么突然之間就抱病辭官了?
官員抱病辭官的事兒不罕見,這種事兒分真假。真的不必多說,身子頂不住了該回去安心靜養。假的,則有多種可能。有的是因為站錯了隊,怕出事牽連自己所以趕緊跑路。有的是因為看透了“陰暗”的朝廷不想再折腰侍奉權貴,還有的是因為得了好處且好處遠超日后當官全部所得。但不管怎么說吧,都是有些什么不得已的事兒,才不能不跑路的。
“跑的越急,事兒就越大。”婉昭媛冷笑起來,“賤賣宅子商鋪,連美貌的妾侍都變賣了,可見這事兒不止事關重大,還火燒眉毛。”
鯉魚兒點了點頭,他告訴我們,這家人搬走的時候,是半夜。因為京中四處城門都會在天黑前落鎖,除非就是兵馬司或者皇上下旨,余下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開啟城門放人離開或者進來。所以這一家人夜里從宅子里搬走,應該是暫時找了地方躲避,等到天亮城門開啟后,才急匆匆離開。
“半夜搬家,還要躲避。”瑩妃轉動著手上的戒指,“守城官軍怎么說?”
“四個城門,都沒留意到這家人。據當日守城門的官軍說,這一家子很可能是分散開來,混在出城的百姓里跑了出去。否則,若是大隊人馬搬家離京,城門守軍一定會注意到。”
“嗯。”
瑩妃點點頭,笑著問道“怎么尋到守城官軍的?還打聽得這般詳細?”
“守城門的官軍和京郊大營關系極好,屬下怕問不出來,特意拿了腰牌去京郊大營尋人,是張將軍麾下一位姓周的校官帶著屬下找人問的。”
鯉魚兒嘴角帶笑,顯然這樁差事多得人助力,而且和對方相處愉快。
“差事辦的很好。”瑩妃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還有什么?繼續說吧。”
“屬下在查到他家舉家離開京城后,就覺著此時有意,便又去他家左右打聽,還去了和親公主待字閨中之時常買繡線、胭脂的兩家鋪子,打聽到一些消息。”
“說。”
“此事說來話長,據說和親公主的親娘自幼擅長女紅,嫁人后,便把自己的一身本事都傳給了女兒。起初因為家境貧寒,她們母女又不得寵,為了多幾個錢用,便時常去買繡線,娘倆兒在家里做些活計,再送到繡庒變賣。換回來的錢多半買了胭脂、頭油等女孩子用的物件兒,因此這兩家鋪子,和她家是極熟的。”
我聽到這里嘆了口氣,媳婦兒和閨女窮的都要做活兒來買化妝品了,頂門過日子的老爺們兒還養了那么多妾侍。
“那家繡庒在城北,不甚出名,鋪子里賣現成的繡品、繡線,兼給人訂制衣裳鞋襪等諸般活計。老板娘年輕守寡人稱三姐兒,平日里還做些保媒拉纖的買賣,在附近很吃得開。屬下去的時候,假借要給家里媳婦兒買,買肚兜,三姐兒見屬下大方,特意自己出來接待,三言兩語的,屬下就套出來些情況。”
鯉魚兒這番話說的啰嗦又無用,中間竟然還有些結巴,不像他平日的風格。我見婉昭媛微微皺起眉頭,應該跟我有同樣的想法,但在我倆的視線一起轉向酥酪后,就明白了鯉魚兒為何如此。
酥酪這會兒正冷著臉,沒好氣的瞪著鯉魚兒。
“噗。”笑出來的,是宋妃。她虛點著鯉魚兒腦門,問鯉魚兒剛才說的是不是實話。鯉魚兒用力點頭,但宋妃根本不信。
“你少來。這家繡庒我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