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頭遍,方家的人就都起來了。
“琴兒,把火燒旺點,我現(xiàn)在去看看面發(fā)了沒,咱們今天早上吃白面饅頭。”
“哦,知道了,阿娘。”知琴答應了一聲,拿了個大柴塞進了灶火眼。
方阿娘見知琴燒鍋燒的得心應手,放心的出了廚房,去她和方老爹睡的屋子抱發(fā)面的盆。
這會兒只不過是農歷四月底,早晚天還是很涼的。這樣的溫度會把面起子給凍死,為了更好的發(fā)面,方阿娘把大陶盆放到了炕上,這樣就不怕發(fā)不好面了。
進了屋里,方老爹已經起來坐在窗邊讀書了。
因為屋子是低矮的泥胚房,再加上用了不知多久的窗戶紙,整個屋子的采光并不是很好。
這會兒方老爹就開了窗戶,正趁著那小小窗口透進來的一點光讀書呢。
這么多年的苦難生活并沒有折了他的志氣,歲月給了他睿智和沉穩(wěn)。
這會兒他神貫注的看著書,大概是對書本上的內容又有了什么新的理解,他的臉上滿是欣喜。
方阿娘沒說話,腳步輕輕的來到衣柜前,她拿了一件方老爹的短衫,輕輕的給他披在了肩上。
突如其來的溫暖,驚擾了專注的人。
他回頭看去,就見到了那放在心尖上的人。
“翠娘,飯已經做好了嗎?”
“沒呢,剛點著火,琴兒正在燒水呢。”方阿娘收回了手,轉身來到炕邊,拉過大陶盆“嗨,這面發(fā)的真好。”
“是嘛,那就好。”方老爹放下書,起身來到炕邊,“我來抱吧,這大陶盆重的很。”
“行。”方阿娘也不矯情,把大陶盆讓了出來。
方老爹剛準備抱陶盆,方阿娘卻阻止了他。
“?”方老爹很是不解。
“你先把衣服穿好了再抱。”方阿娘說著把披在方老爹身上的短衫拿了下來,她把衣服展開,等著方老爹穿。
方老爹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穿起了衣服。
等穿好了衣服,方阿娘又親自給他系扣子。
“這衣裳袖口都快磨破了,料子也舊了,趕明兒我去集市上,扯些布回來,給你重新做一身衣裳。”
“我的衣裳還多著呢,不用重新做,你給自己還有孩子們扯些布吧。兩個閨女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整天穿著不是藍的就是灰的,哪里有一點女孩子家的朝氣。”
“行,知道你疼閨女,怎么不見你心疼心疼我呢?”
“哎喲,夫人,這可真是冤枉了小的呀!”方老爹夸張的舉起雙手,一副委屈的模樣。“小的對夫人的心,那可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呀,我疼你還用說出來嗎?”
沒想到他會這么明目張膽的表白,方阿娘頓時整張臉就紅的像火燒云似的,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翠娘…”
“叫什么叫?趕緊的把陶盆端回來!”方阿娘留下這么一句話,三步并作兩步就跑出了房間。
“哈哈哈哈…”見愛妻這副落荒而逃的樣子,方老爹爽朗的放聲大笑。
聽著方老爹的笑聲,方阿娘又是羞又是惱的,她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臉紅的厲害,不想去廚房讓知琴那丫頭看見了再笑話自己。左右這會兒時間還早,家里的雞還沒喂呢,方阿娘就提著雞食盆子,去后院喂雞去了。
經歷了一個晚上,雞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這會兒正咕咕咕的叫的歡快。
這些事方阿娘早已習以為常,真正讓方阿娘感到驚訝的,是正站在雞舍前的兩個人。
秦蓮母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的,這會兒正趴在雞舍邊,母子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妹子,咋不再睡會?起的這么早呀!”方阿娘把雞食盆放在地上,笑著和秦蓮打招呼。
“哦,姐你起來了呀。”秦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