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能順利攻打斐戎國,逼其俯首稱臣。尉上卿可謂是做足了功夫,想盡了辦法,又怎會輕易讓對方識破他的想法。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尉上卿命人抬上一方酒桌,擺上一兩個杯盞,置上一樽美酒,放上一碟花生米做下酒菜。甚是悠閑地坐在印犁城下,他知道,城樓上有弓箭手正等著他,他卻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將軍,危險。”
“無妨。”
尉上卿拿起酒壺,往杯盞里斟滿了酒,慢悠悠夾起花生米。還未送進嘴里,便聽見“咻”的一聲,他歪頭躲過,倒是把在場的將士嚇得夠嗆,紛紛喊話城樓上的敵國士兵“若再有人膽敢放暗箭打擾我們將軍雅興,待我們攻破城門,定要生扒了你們的皮。”
尉上卿搖頭笑了笑,對城樓上放暗箭之人不予理會,繼續夾起花生米送進嘴里,隨后將斟滿的酒一飲而盡,聽到不遠處有大隊人馬趕來,又斟了一杯酒,淺笑道“是時候了。”
說完,端起酒杯飲酒,耳邊再次響起箭鳴聲,這一次,他不想躲了。灼烈的酒慢慢滑入喉嚨,卻燒的他眼睛有些疼,他閉上眼。云兒,上卿沒法與女兒死在同一個地方了。
“將軍。”隨著眾將士一聲驚呼,陣前飛來一只箭羽,將射向尉上卿的箭攔截在距離尉上卿項上人頭不遠處,兩支箭啪嗒掉在尉上卿跟前,尉上卿撿起箭羽,一眼便識出救他的箭羽是出自誰之手。
他緩緩抬起頭來,便瞧見鐘離弋顫顫巍巍地跳下馬,跌跌撞撞跑到他跟前,驚恐地抓著他的肩膀四處查看“將軍,你瘋了?”
尉上卿看著這滿臉臟污的孩子,額頭上還浸著細細的汗珠,忽然有些心軟。他還有白夜那孩子,那孩子不知現在是死是活,想到自己讓他去離都那樣的龍潭虎穴,就沒來由一陣愧疚。
鐘離弋終究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因為尉上卿想要輕生這事,直接把他給嚇哭了。他抽噎著,見尉上卿沒事,一屁股坐在他的酒桌旁,背對著他怪嗔道“將軍好雅興,若不是弋兒來的及時,將軍讓弋兒去何處尋將軍啊!”
尉上卿輕輕撫了撫他那凌亂的墨發,有些哭笑不得“六殿下已經是男子漢了,怎么還輕易流眼淚呢?”
“男人就不能哭了?誰規定的?父皇可沒有這般規定過。”鐘離弋索性耍起小孩子性子,若他的手再慢一步,若他的箭術不精湛,那么他今天便徹徹底底失去尉上卿了。
張行知與羅半葉見狀,也松了一口氣。若將軍有了牽掛,那便不會再做此等傻事,自古英雄難過情關。
“哈哈……”尉上卿豁然一笑“六殿下要不要小酌一杯。”
“將軍,弋兒可沒你這臨危不亂的本事。”說完,鐘離弋拍拍屁股站起身“猜猜弋兒給將軍帶了什么戰利品?”
“哦?還有驚喜?”尉上卿很給面子地配合他。
鐘離弋神秘一笑,隨即昂起頭對著城樓上喊道“城樓上的,方才是誰放的暗箭,勸你們乖乖把人給交出來,否則待會兒我們攻進城,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哪里來的毛頭小孩兒,竟敢口出狂言。”
“是不是狂言,待會兒便可知曉。”鐘離弋并未生氣,他們再怎么能說,也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他是個大度之人,不愿與狗斤斤計較。他一改方才的軟弱,男子漢該哭就哭,該強則強“來人,把俘虜帶上來。”
鐘離弋話音剛落,便有將士推搡著老國君走到陣前,老國君跌跌撞撞,邊走邊罵“你們莫不是反了,竟敢對六殿下出言不遜。”
城樓上的將領一看是自家老國君,嚇得差點摔倒在城樓上,幸虧樓下之人瞧不見他的失態。
“斐安年,你還如當年那般深明大義啊!”坐在一旁的尉上卿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眸中卻藏著散不開的濃霧。
斐安年見著陣前氣定神閑的尉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