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修士褲襠的濕潤,嗅到一股溫熱的腥臊之氣,馬侯不禁皺起了眉頭,藥鋤在那人身上戳了戳,馬侯說道“誒,你這樣也太丟人了吧,不就是死嗎,后面還有這么多小輩在看著呢,你這個做長輩的怎么立威啊?誒,你還尿,收斂一點行不行啊?”
那人一臉的無辜,說道“我也控制不了啊,修仙者也是人啊,害怕就尿了,我也沒辦法啊。要不你別殺我了吧,就當我剛剛那些話都是在放屁,天奇六怪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修士,宰相肚里能撐船,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一邊說,那修士一邊跪下磕起頭來,后面還有很多小輩都在看著,見長輩如此作態,不由得面面相覷,大多數也都跟著跪了下來,有一些搖擺不定的,見到自己的同門部都跪下對這個長得奇形怪狀的矮小男人磕頭,也就隨了大流,跪在地上求饒。
馬侯手中緊捏著藥鋤,緊一下又松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將他們悉數打殺。倒不是因為這些人求饒使得馬侯動了惻隱之心,而是他突然覺得這些人十分可憐,修仙修道,修到了這個份上也是可憐可悲,打殺這些人,馬侯都害怕惹了一身騷,實在是不值當。
一個人修仙一輩子,又有多少經歷生死的機會呢,見到這一幕的馬侯不禁這樣問自己,作為一只妖獸,他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修仙者修一輩子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長生不老,逍遙人間嗎?這么說起來,修仙修道的這一群人應當是這個世界上最怕死的一群人了,這些人毫無尊嚴跪下求饒,色厲內荏,其實也說得過去。
那修士帶著手底下的后輩弟子見馬侯漸漸走遠,死里逃生的喜色逐漸攀升上了眉梢。只不過他生怕馬侯還將注意力放在他們的身上,久久不敢起身。有一位長時間在他身邊溜須拍馬的弟子問道“師叔,我們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啊?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咱們還是修仙者,怎么能輕易向別人下跪呢?”
那修士罵道“你懂什么,這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看那人,不盈三尺,但是手中一柄藥鋤威力無比,不知道多少人都死在他的打殺之下,就連一直跟我們敵對的七星洞,部都死了。這一次他們精銳盡出,洞內防御空虛,這一次等我們出去了,便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將七星洞占據的洞天福地給搶過來,好日子就開始了,怎么能夠死在這里?”
弟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總是覺得自己這位師叔有什么地方說得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那人見弟子好像有所不信的樣子,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道“你們也不要以為你們師叔我就是真的怕了那個矮子,我這是為了保住咱們的戰斗力,這叫作示敵以弱,等找到機會再給他致命一擊。”
這邊話音剛落,他突然感覺到背后一陣陰冷,一道渾厚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恐怕,諸位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那人剛要轉過頭問一句“什么人?”便感到一道冰冷的刀鋒切入了自己的脖子,然后便看到了一具無頭的尸身,那尸身頭顱的斷口處還不停向外噴著鮮血。見自己宗門的師叔被人殺害,余下
小輩都是一陣驚慌,如同受了驚的小雞仔,不斷后縮,聚攏在一起取暖。
他們驚恐的眼神匯聚到了一個地方,那人一身黑色甲胄,散發出一股如同野獸一般的兇蠻氣息,胸口是龍頭胸鎧,頭盔是狻猊的樣子,兩邊肩甲的樣式也不相同,左邊肩甲是饕餮,右邊肩甲是貔貅,再往下,卻不是尋常戰袍那樣掛著戰裙,而是熨帖合身的軟甲,直到小腿處才是脛甲,各有獸紋,左邊是嘲風,右邊為蒲牢。
光是看那戰甲便使得這些修士如同見到了洪荒猛獸一般,當真是兇惡,其中有不少人都給嚇得如同剛才死去的那修士一般失禁。身著黑甲的云藏鋒用手扇了扇,說道“當真是一個宗門出來的啊,有什么樣的師父還是師叔,便有什么樣的弟子,也不知道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