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送別柳承儒后,一行人又繼續(xù)西行。
對于昨夜之事,即墨云只字不提,秦長妤卻心神不寧,嵐兮幾次同她說話,她皆心不在焉,偶爾偷覷即墨云,即墨云只做不知,如此幾次,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下。
這天傍晚,前后不著村店,眾人只好尋處水源做飯。
老于撿來干柴生火,支起鐵鍋燒水,又進(jìn)林中打些野味。
秦長妤看著鍋,隨意添加著柴火,雙眸時不時瞟向即墨云和嵐兮。
他二人則在水邊切洗蔬果,嵐兮抬眼望去,見林里有不少野菜菌菇,比這儲備的菜蔬要鮮美得多,便前去采摘,即墨云怕她走遠(yuǎn),將手中菜蔬下鍋,相隨而去。
不一會兒,嵐兮已采了好些揣在懷里,即墨云雖有心幫忙,但換來的只是嵐兮的叫嚷“哎呀,別摘那個,會吃出人命的!”
“這只是普通雜草,不能吃!”
“那蘑菇有毒,快扔了!”
堂堂一莊之主,竟被她當(dāng)孩子般大呼小喝,他只是微笑,也不辯駁,看上去倒像是他有意同嵐兮逗趣似的。
最后,兩人又回到水邊洗擇野蔬,即墨云貌似不經(jīng)意地問“嵐嵐,你這辨識百草的本事,是跟誰學(xué)的?”
嵐兮眼波一動,笑答“這哪里要人教,但凡在山里頭野慣的人,都能無師自通。”
即墨云又問“那你的針灸之術(shù)呢,這總不能也無師自通吧。”
嵐兮嘻嘻一笑“我在夢中得世外高人指點,一覺醒來便會了。”
即墨云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墨眸一瞬不瞬。
嵐兮的笑容便漸漸掛不住了,連忙埋頭自顧自地洗菜,再不理會他。
過得好一會兒,他才別過臉,悠悠嘆道“哎,嵐嵐,很多事情,若我有心探查,不會一無所獲,可我只盼著日久見人心,有朝一日,我的真心,可以換來你的坦誠相待。”
嵐兮手一停,唇瓣微微翕動,到底什么也沒有說。
鍋里的鮮湯漸漸散發(fā)出濃郁的香味,等到鍋中飄出騰騰熱氣,秦長妤特意先為嵐兮盛了一碗。
她輕輕撥了撥迎面撲來的熱氣,端到嵐兮面前,甜笑道“姐姐,妹妹愚笨,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給姐姐盛碗湯了。”
嵐兮笑道“妹妹親手盛的,自是比我盛的鮮美得多。”
秦長妤道“姐姐真會說話。”
言語間,嵐兮伸手要接,尚未觸及,手中卻先自多出一碗湯,卻是即墨云強塞向她手中的,湯碗熱燙,她無法強拒,只能乖乖端好。
即墨云道“秦姑娘盛的湯,便由秦姑娘自己享用吧,嵐嵐只喝我盛的。”
秦長妤莞爾道“即墨公子未免太緊張了些,都是一鍋里盛出來的,難道還會有什么不同嗎?”
即墨云道“這一點,該問秦姑娘才是。”
秦長妤滿面委屈,美目里淚光乍現(xiàn)“即墨公子的話好生難懂,越說越叫長妤不明白了,難道長妤連為姐姐盛碗湯,也做錯了嗎?”
這是什么狀況?
嵐兮手里捧著湯,總覺這二人透著古怪,思及秦長妤一路心不在焉,便更加篤定其中有蹊蹺。
她仰面打個哈哈“好啦好啦,兩碗我都要,這樣可以了吧。”
她說著,騰出一只手,又想去端秦長妤手里的那碗。
即墨云沉下臉“不行。”
嵐兮手一頓,凝眉道“她哪兒得罪你了,你干嘛對她這么兇?”
秦長妤纖指輕抬,抹去眼角上那顆晶瑩的淚珠,楚楚動人道“是妹妹錯了,妹妹不該為難姐姐,這碗湯還是妹妹喝吧。”
言畢,她輕輕端起,在唇邊吹了吹,便要喝下,嵐兮看得心疼,伸手想要奪過。
即墨云面色一陰,一股無形的壓力向她強襲而來,她手上一凝,又縮了回去,眼睜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