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上的火苗忽明忽滅,照得緊窄的密道昏暗恍惚,就連盛放膏脂的銅盤,也折射著暗淡無力的光芒。
突然,銅中一點冷芒放大……
“當心!”
即墨云按住嵐兮,向左一帶,貼墻而立,長釘“嗖”地擦過發梢,在他話音剛落時,春喜一聲慘呼,伏地不起。
幾乎是在同時,石壁一翻,又迅速歸位,紅影已然不見。
“嵐嵐,你沒事吧?”
嵐兮搖了搖頭,三兩步來到春喜身邊,眼見她雙目圓撐,瞳孔散大,已然無救。
胸前一點血窟窿,血流不止,顯為利器穿透,嵐兮順眼看去,前方石壁上赫然釘著一根長釘。
嵐兮走近,看著那枚幾乎沒入石壁的長釘,頓覺不可思議“她受了傷,不可能有這樣的內力,更何況她能傷在你手上,就意味著,即便她毫發無傷,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的確沒有,所以她借助機括,利用這里的機關,施以暗算,一出手就逃,不肯正面應戰。”即墨云接口道。
嵐兮憤然一捶石壁“她這是想殺人滅口,再困死我們。”
即墨云道“她原本是想殺你的,那丫頭的目的是為了引我們來此,好讓她下手。”
嵐兮訝然“你是說她們串通一氣?”
即墨云道“確切的說,是聽命行事。”
他緩緩分析道“這丫頭一出現,我們就走得出奇的順利,你不覺得奇怪?再者,她適才哭得這般響亮,也不怕引來危險,你認為是什么原因?第三,你一問起內情,她便哭得你心煩意亂,讓你無法多問,這又是為何?”
嵐兮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言多必失,她沒把握能圓謊!”
她沒好氣地答道,繼而又不解地問道“可是她不想要解藥了嗎?”
即墨云微微一笑“她根本就不相信你會下毒,否則她應該先帶我們找出口,而不是找秦長衛,只因她認為比起出口,你更想救人,于是投其所好。”
“我……”
嵐兮頓時語塞,緩得一緩,不由怒上心來“真是承蒙抬舉,我就長著一張好人臉!”
即墨云苦笑道“她見識過真正的惡人,自然知道好人的模樣,她還知道,她就算再次誆了你,你也不會拿她如何,可是惡人則不然,秦家小姐就是最好的榜樣,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此而已。”
嵐兮氣得跳腳,走過去想在春喜身上踩幾腳,卻怎么也落不下腳,不由一跺腳,負氣道“我不跟死人計較。”
為了踩她幾腳,再把自己的傷口弄裂,實在不值當。
她心中勸慰著自己,又不服氣地問“那你怎么知道,那姓羅的毒婦要殺的是我,而不是你?”
即墨云嘆道“因為你死了,我便亂了,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法子。”
嵐兮心中一凜,不由恨道“此人好生惡毒。”
“不過,有一點我卻得請教你。”即墨云道。
嵐兮聽得他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不由高興地問“什么?”
即墨云淺笑道“你方才給她下的是什么藥?”
“你!”
嵐兮喉頭一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才剛忘卻的不快,又被他一句話給提了起來,不由得氣急敗壞地嚷嚷“清腸丸,敗火的!”
即墨云忍不住“哈哈”笑將出來。
嵐兮惱道“有什么好笑的,你既然知道她有問題,那還跟著她走,現如今困在這里,虧你還笑得出來。”
即墨云緩緩止笑,道“她雖然愚蠢信錯了人,落得如此下場,但她要引我們來找秦長衛,卻是不假。”
“何以見得?”嵐兮好奇地問。
即墨云道“因為秦長衛所在之處,必是最隱蔽,最難逃脫,最易下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