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兮動容地道“可是你把玉佩都給我了,我卻身無長物,沒什么好給你的?!?
她仰頭想了想,忽地眸中一亮“??!對了!”
嵐兮伸手解下頸上的紅線,紅線上墜著那枚玲瓏小巧的石墜“這個給你,這是我年滿雙十,家中長輩特意為我打造的,它對我很重要,不過現(xiàn)在……”
她臉一紅,低聲道“你比它更重要?!?
即墨云的唇角彎起愉悅的弧度,他將石墜拿在手里,望著這枚熠熠生輝的黑曜石,驀地心中一動,笑容便逐漸消失了。
他舒展眉頭,不愿往旁處想,細瞧下,石墜下的三分之一處,有條細微的刻痕,他下意識地一擰,竟可擰開,原來這是枚小小的石章,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溫”字。
即墨云笑道“原來,你便是用這個,在梅家錢莊取的銀兩?!?
“你又知道?”嵐兮眨了眨眼道。
即墨云道“我從未見你缺錢,便知你出身富貴,這一路,你曾鬼鬼祟祟出入梅家錢莊,我原也沒作他想,后來你讓小毅去京城,尋戶部侍郎梅吟修,我才開始懷疑你與梅家的關系?!?
他停了停,又慢慢分析道“你精通醫(yī)術,行事出人意表,頗有‘怪醫(yī)’之風,想是受溫老先生熏陶,再加上你與溫小姐交好且年紀相仿,對她的婚事甚為上心,卻又不敢見她,更不愿參加梅老爺子八十大壽,你說,若非怕身份揭穿,又能是為何?思來想去,破綻重重,若我還猜不出,那可真是天下頭號傻瓜了?!?
嵐兮接口道“你就是個傻瓜,否則你既已料到我的身份,又怎會將我與吟香哥哥視作情侶呢?”
即墨云的心如被針刺了一下,他的腦海里勾勒出一個灑脫不羈的身影。
梅吟香,那個男人,他對嵐嵐絕非兄妹之情,只因,一個男人愛著一個女人時的模樣,他知道得很清楚。
可他們偏偏是同宗兄妹,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懷疑自己的推斷,直至再三試探,嵐嵐始終視他為兄,這才敢確定心中所想。
嵐兮顯然沒注意到即墨云的心境變化,她歡喜地將石章合上,踮起腳尖,系在他脖子上,藏進他的衣襟里。
末了,她輕輕摩挲著衣襟隆起處,心愛之物當送心愛之人,她碰觸的,是兩人的真心與實意。
“對了,有件事,我必須澄清。”
嵐兮突然一本正經(jīng)道“對于長淵劍,我不是覬覦,而是好奇,我只是想看看,并不想據(jù)為己有?!?
她解釋得很認真,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被他瞧輕了。
即墨云笑道“我知道,以后別說是看,你就是想天天抱著長淵劍,我也依你?!?
嵐兮哼道“就算是口名劍,天天抱著也嫌硌得慌啊,要抱自然是……天天抱著你?!?
她話音剛落,便張臂抱緊即墨云,不知矜持為何物。
即墨云緩緩順著她流水般的秀發(fā),心滿意足“嵐嵐,我們這就算定下了,生死相許,永不反悔。”
嵐兮嫣然點頭“生死相許,永不反悔?!?
他們十指交扣,摸著墻上那塊與眾不同的石磚,慢慢推了進去,前途未卜,風雨同舟。
石壁果然應聲移開,一股惡臭迎面飄來,熏得嵐兮睜不開眼。
即墨云擋在前頭,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拉著她走進石室,里頭潮濕昏暗,霉味騷氣撲鼻,燭火閃閃爍爍,好似快斷氣了般。
墻角邊有微弱的呼吸聲,兩人循聲望去。
那是一個人,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
他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身下墊著稻草,身上潦草地蓋著床破棉絮。
他的雙手被沉重的鐐銬鎖住,長長的鐵鏈將他拴在這間小小的囚室中。
他的手邊有一個臟黑的空碗,里頭干凈得連粒米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