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兮忽然一個趔趄,失手掉落火把,扶墻道“吟香哥哥,不知為何,我渾身有些無力,還有些喘不上氣。”
梅吟香瞥見火苗愈來愈弱,心知不妙,忙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他一把背起嵐兮,當先沖向洞口,余光不經意地一瞟,一枚長釘釘在石壁。
他不及細想,跨過矮墻,抓起繩索,腳踏殘垣,只這么一借力,便筆直地往上沖。
臨到洞口,單手一抓,他一聲斷喝,便背著嵐兮,躍出了洞口。
他擠出人群,將嵐兮放于草叢,靠坐在自己身上,命人拿來水囊,與她飲了幾口。
嵐兮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幾口涼水下肚,神志漸明。
這時,何慕生也被拉了上來,他也覺得頭昏目眩,情知是密道憋悶,險險窒息在里頭,忙接過手下遞上的水囊猛灌幾口,又澆了些在臉上,才徹底清醒過來。
此時已至晌午,梅吟香提議,大家先回客棧,稍事休息,再做打算。
何慕生見眾人疲態畢現,便接受了建議,只是他們這一路是沿途分批行動,行李也散在各處,于是與梅吟香約好,拾掇之后再與他會合。
梅吟香將客棧的位置說與何慕生后,便帶上嵐兮,跨上西風烈,先行告辭了。
回到客棧后,梅吟香吩咐小二去準備一桌好菜,兩人先各自回房梳洗。
嵐兮進屋時,梅吟香突然叫住了她“嵐嵐。”
“怎么了,吟香哥哥?”
梅吟香走到面前,輕輕握住她的肩,溫言道“嵐嵐,無論發生什么事,一定要告訴哥哥,哥哥總是站在你這邊,真心幫你的。”
從他掌心里傳出的溫度,透過雙肩遞到嵐兮心中,這是一種堅定的力量,值得人去信任,忍不住想要依賴,有一瞬間,嵐兮張大了口“哥哥,我……”
她想要說些什么,一些憋在心里不知該不該說的事,但話鋒一轉,卻變成了“我餓了。”
梅吟香微微挑眉,繼而笑顏一展,伸指點了點她汗濕額發,道“知道你餓了,回房去隨意梳洗一下,等出門了便有好吃的了。”
他說話的神情仿佛是哄著一個孩子,嵐兮心底一暖,忍不住又脫口“我……”
但,她只說了一個字,余下的話又憋了回去。
“怎么了,這般婆婆媽媽,可不像是我的嵐嵐。”梅吟香打趣道。
嵐兮埋頭道“我什么事也沒有,只是覺著吟香哥哥為我四處奔波,太過辛苦了。”
梅吟香道“傻丫頭,我們之間還說這樣生分的話,你莫不是想惹哥哥生氣?”
嵐兮仰起臉來,感激地望著他,瞧他鬢邊一綹亂發貼住面頰,她抬指輕輕拈起,別到他耳后,動容道“哥哥為嵐嵐所做的一切,嵐嵐會一直銘記于心。”
她說完這句話,忽將神情一松,伸了個懶腰,道“好了,我要好好梳洗一番,那鬼地方熏得我渾身都臭了,吟香哥哥,你也快去洗洗吧。”
梅吟香微微一笑,兩人這才分開,各自回房。
她的不尋常,梅吟香都看在眼里,先時還百般放心不下,如何出入了一趟密道,就變得如此冷靜?
三番兩次試探,皆不能引她說實話,可見她瞞著的,必不是小事,并且和即墨云有關。
莫非,她已經知道即墨云的下落了?
驀地,腦海里回閃起那釘在石壁上的長釘,石壁上不會無緣無故多一枚長釘,除非是暗算,或者是為了釘住某些東西。
若是前者,他在現場,并未聽見異動。
若是后者,會釘住些什么?
他微一細想,便已了然。
那釘在墻上的,必是一張字條,一張關于即墨云下落的字條。
梅吟香的推測是對的,嵐兮一回到房里,上了門閂,便取出了那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