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生拔下耳塞,聽到即墨云的問話,忙回道“前面有路障,不知是何人放置的,看著也不像是強(qiáng)人打劫,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莊主,我去探探。”
嵐兮一聽有新消遣,興奮得收回手,連疼都忘了,第一個(gè)就跳出車廂“我也去。”
即墨云只好隨她一并去,他吩咐何慕生“你看著馬車,我們?nèi)ケ愫谩!?
兩人說完,也沒等何慕生答應(yīng),便躍過路障遠(yuǎn)去。
何慕生自然不能不識(shí)趣地參和這對情侶的樂趣,只得依令行事,下車默默地把路障搬開了。
嵐兮與即墨云走到深山,便見大道旁有條小路蜿蜒而上,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兩眼冒光,瞳仁里盡是探索的童心。
即墨云自與她定情以來,便常感到回歸童年的愉悅,好像越活便越回到了兒時(shí)無憂的時(shí)光。
他牽著嵐兮的手,順著小路走入青草蔓延處,隱約聽到有歌聲,兩人加緊腳步,轉(zhuǎn)過小山坡,眼前一亮……
山谷間竟是一處依山傍水的村寨,寨中房屋錯(cuò)落有致地聚散在山間,樣式甚為奇特,不似平常院落,前有梯田層層相疊,后有山坡放牛牧羊,每一戶皆以木柵隔開。
此時(shí)已近黃昏,兩人下得山坡,踏入村寨,歌聲就變得清晰可聞。
兩人循聲而去,走得幾步,忽見三位姑娘自籬笆后走出,嬉笑著奔向歌聲處。
她們身著奇裝異服,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言語,即墨云新奇地問“她們是什么人,要去做什么?”
嵐兮細(xì)細(xì)瞧了瞧他們的服色,拍掌歡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諾粟人。”
“諾粟人?”即墨云想了想,好像在某本書中見過這個(gè)字眼。
嵐兮道“他們自稱諾粟,從西蜀一帶遷徙至此定居,以前我也見過,不過從未到過他們的村莊,這次歪打正著,竟跑到人家地盤里來啦。”
即墨云顧慮道“畢竟是異族,我們貿(mào)然擅入,只怕會(huì)犯了他們的禁忌,還是離開吧。”
嵐兮沖他眨眨眼,道“他們向來不與中原人來往,擇一方水草隱居避世,神神秘秘的,我很好奇他們在做什么,難道你不好奇嗎?”
即墨云笑道“既然如此,我們看幾眼便走吧。”
倒不是他怕生事端,只是有嵐兮在,便當(dāng)以安為先。
兩人沿著籬笆往里走,那走前頭的諾粟姑娘們,突然有一人回頭瞧見了他們。
那姑娘呼停了同伴們,自己小跑著向他們而來。
兩人駐足,即墨云暗想著她該是來驅(qū)趕外人的。
誰知那諾粟姑娘跑到他們面前,竟是笑容可掬地說了一通。
她用的是蜀語,即墨云聽得一知半解,猜了個(gè)大意,大概是想邀請他們。
他正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嵐兮卻開口同她交流甚歡,用的也是一口蜀語。
是了,嵐兮生于蜀地,又怎么會(huì)不通蜀語?
平日里聽?wèi)T了她說官話,頭次聽她講蜀語,軟軟糯糯,甚是悅耳,等回了山莊,可得讓她也教教自己,省得將來她欺負(fù)自己聽不懂。
嵐兮與那姑娘越聊越熱絡(luò),最后竟姐姐妹妹地互喚起來。
那姑娘似乎是想帶他們?nèi)ツ膬海茨苿傁雴枍官猓瑣官鈪s拉著自己跟那姑娘走,與另外兩名諾粟姑娘會(huì)合,三位諾粟女子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不知說些什么。
嵐兮轉(zhuǎn)頭對即墨云道“這姑娘叫梨花,她說他們寨里今天有姑娘出嫁,怕途中車馬沖撞,所以設(shè)下路障,方便新郎娶親,現(xiàn)在村人都在那戶人家里慶賀,她問我們要不要去湊熱鬧。”
即墨云莞爾道“你自然求之不得。”
嵐兮笑道“但是我們這副裝扮卻多有不妥,梨花說,要問她的姐妹們借身衣服來讓我們換上。”
即墨云微微蹙眉“要換上諾粟人的衣服,這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