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
這一拜之后,便是禮成,二人正式結為夫婦,別看即墨云表面從容自如,其實心里頭高興得快跳起來了。
鎮定!鎮定!在場賓客眾多,他暗示自己切不可在關鍵時刻失了儀態。
他將所有歡喜都暫埋心底,等到洞房花燭,等到夜深人靜,再悄悄取出來,與他最心愛的妻子分享。
兩人相對而立,即墨云望著眼前的新娘,有一瞬的恍惚,往事翻上心頭,幾經風雨方走到今日,其中多少酸甜苦辣咸,只有兩人才知。
新娘子對著他盈盈一拜,他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兀自有些發愣。
喜娘小聲提醒,即墨云如夢初醒,便拜倒下去,低頭的那一霎那,他突然一凜。
新娘的手藏在喜袍寬大的紅袖里,只露出一段指節,黑長黑長,帶著風吹日曬的粗糙。
嵐嵐的手他再熟悉不過,絕不是這樣的,那這紅蓋頭底下藏著的,卻是何人?
“新郎官,快拜啊!”喜娘焦急地出言提醒。
溫世庭不悅地嚷嚷道“喂,即墨小子,你是不是想悔婚啊,你要敢傷嵐嵐的心,我當堂就打斷你的……”
梅苦寒伸手一按他的肩,對他搖了搖頭,溫世庭的話還沒說完,只好咽了回去。
即墨云出其不意地去揭新娘子的紅蓋頭,眾人皆不知新郞此舉為何,不禁滿堂嘩然。
那新娘子似是早料到有此變故,猛然自紅袖里抽出一柄匕首,明晃晃的尖刀便向即墨云刺了過去。
“莊主小心!”在旁觀禮的徐典與何慕生齊聲驚呼。
即墨云將手里的紅綢一拋,往那新娘的手上一卷一扯,新娘子連人帶匕首便直直摔了出去,撞在地面。
鳳冠落地,那人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動彈不得。
眾人看清了那人,原來竟是個黝黑干瘦的漢子,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在場賓客皆面面相覷,喧嘩起來,尤其是梅家長輩及一眾子弟,皆是大驚失色。
“這是怎么回事,嵐嵐呢?”
溫世庭第一個跳將出來,揪起那男子的衣領,“啪”地就是一巴掌,喝問“快說!新娘子呢?”
那人被溫世庭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突地張嘴嘔出一口黑血,濺到喜娘腳下,繼而頭一扭,兩腿一蹬,便死不瞑目了。
喜娘嚇得當場暈倒,梅大夫人忙喚人先將她抬下去,并讓各家女眷孩子先行回避。
溫世庭伸指探向那人頸脈,又查看一番后,才道“他是中毒而死的。”
即墨云低頭看了一眼,這人的死狀和當初那盜劍人是一樣的。
他心頭一震,微微軟了身體“是陸無霆。”
梅家眾人一聽,當即炸了鍋,即墨云與嵐兮這一路的歷險早就傳開了,誰都知道陸無霆是卑鄙無恥的狗賊,他抓走了嵐嵐,自然沒有好事,當下不由交頭接耳,紛紛擔憂起嵐兮的安危。
溫世庭扔下那具尸體,又扯起即墨云的衣襟,怒問“就是你的死對頭,那個沖天大盜陸無霆嗎?他將嵐嵐帶哪兒去了,快說!”
“老溫,稍安勿躁。”
梅苦寒起身勸道“你問他,他也不知道啊。”
溫如玉上前拉住父親的胳膊,回憶道“爹,嵐嵐行至半途時,突然內急去解手,沒過多久便回來了,我們急著趕路,也沒多想,一定是那時候被掉包的。”
梅吟歌插口道“我知道姐姐鉆的哪處草叢,我可以帶路。”
溫世庭放開即墨云,轉過身來拉住外孫的手道“那還等什么,還不快帶我去找。”
梅苦寒道“他們顯然蓄謀已久,絕不可能還呆在原處等我們找去。”
溫世庭惱道“那你說要怎么辦?”
即墨云有些失神道“他抓走嵐嵐,勢必是為了報仇,此事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