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拉長了耳朵,還要再聽聽動靜,門簾忽地一掀。
王興隆展開折扇遮著一張臉,叉著腿,只露著一雙眼睛,如螃蟹般橫行而出。
他衣衫未有不整,額汗卻流了不少,面色也是白中泛青。
眾人大感驚奇,只覺這王興隆也太不經(jīng)了些,就這么一小會兒工夫,就弄了個面白唇紫,手腳發(fā)軟,這藍大夫也忒厲害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
王興隆沒好氣地沖人群吼道,聲音卻虛得很。
打手們一擁而上,攙住他,跟班的問道“公子,您沒事吧?”
王興隆執(zhí)起折扇不停地敲著他的腦袋,啐道“我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跟班護著腦袋躲避著,也不知是觸了主子哪片逆鱗。
王興隆折扇一離臉,眾人這才看到,他那高腫的兩頰,各貼了三片狗皮膏藥,十分滑稽,眾人不禁哄然大笑。
“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誰敢笑,小爺我就收拾誰!”
打手們幫著主子虛張聲勢,笑聲才漸漸止歇。
嵐兮撐著腰,自簾后若無其事地走出來,梅吟香忙上前扶她“嵐嵐,沒事吧?”
嵐兮掩唇竊笑,悄聲對他說“這登徒子,得有好些日子,沒法胡作非為了。”
梅吟香一聽就料到,她必是對王興隆施了針法,給他暫時去了勢。
嵐兮嬌聲問道“王公子,您的臉好些了嗎,過幾日若還不好,記得再來呀。”
王興隆回頭看了眼嵐兮,頓時又驚又怒,又氣又急,張口半晌,答不出話來。
他憋了半天,才撂下一句話“咱們走著瞧!”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醫(yī)館,在手下人的簇擁下,灰溜溜地回去了。
眾人瞧這情形,方知那王興隆是吃了藍大夫的虧,不由紛紛叫好,問她到底做了什么,嵐兮借體累為由,提前打烊。
梅吟香驅(qū)散人群,關(guān)上門,與嵐兮一道回去。
行至庭院,嵐兮不由駐足,往前看去,那新種的槐樹抽出了嫩葉,向著陽光頑強地生長。
她原想,這槐樹是大冬天里種下的,又怎可能成活,不成想,春風一吹,它竟復蘇過來,越長越快。
樹旁,有個秋千靜靜立著,天朗氣清時,她會坐在那里,輕輕搖蕩,遙看藍天白云,發(fā)一會兒呆。
等乏了,便走下秋千,踏上柔軟的青草,散一會兒步。
時值四月,那隱沒在小草中的小花漸漸露出端倪。
嵐兮知道他每隔數(shù)日,便會種上一種花卉,等來年春天,這個庭院便是一個小小的滴翠谷,鮮花繁盛,綠草如茵。
微風拂過,草兒隨之搖擺,她的心也輕輕動搖了下。
梅吟香見她看著庭中出神,拉起她的手,道“嵐嵐,今日天氣好,你要不要坐在秋千上,我給你蕩一會兒?”
嵐兮沉默片刻,終究抽出手,毅然道“阿風,你知道,方才那種情況,我沒辦法不那樣說,事已至此,旁人當你我是夫妻,我也無話可說,可是實情如何,你我都清楚,私下里一切照舊,我仍是你的主人。”
梅吟香聽到“阿風”兩字時,心便沉了下去。
他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主人,你休息一會兒,我去準備晚飯。”
嵐兮凝望著他孤寂的背影漸行漸遠,忽然感到一絲愧疚,但當她仰頭望見天邊的白云時,這點愧疚便又煙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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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這日午時,嵐兮與梅吟香正吃飯時,便聽得有人用力敲著后院的門。
有人呼救道“藍姑娘,風相公,開門啊,救命啊……”
梅吟香仔細一聽“好像是劉老爹。”
嵐兮道“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