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既然不肯放手,現在,為何又要選擇離開呢?”
嵐兮越想越氣,陡地將休書撕個稀爛“梅吟香,我恨死你了!”
嵐兮猶覺不解恨,索性直起身來,將那紙片又扔到地上,狠狠踩踏一番,直到筋疲力盡,才又坐回原位。
她饑腸轆轆,卻毫無胃口,她困倦不堪,卻無法入眠,腦海里回想著這三年來的林林種種。
有過怨恨,有過悲憤,也有過溫馨,有過歡樂。
還有,樂兒,沒有母親在身邊,她還好嗎,會不會哭著要找自己?
或許,等她一覺醒來,他便帶著女兒回來了呢?
嵐兮趴在桌上,盯著那盞孤燈,想了許多,漸漸地,眼皮酸澀,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翌日,她迷迷糊糊地醒來,聽得外頭有動靜,以為是梅吟香帶著女兒回來了。
她興高采烈地奔出門,直向聲源處而去。
卻見后院的門口,周嬸正同個小廝糾纏著,那小廝似是要找自己,卻叫周嬸攔住了。
只聽得周嬸罵道“你們這些蒼蠅老鼠,知道我家夫人獨居在家,便都不懷好意,紛紛粘了上來,我才不讓你們得逞呢!”
那小廝冤枉道“誒!不是,你講不講道理啊,我就一個送信的,你不讓我見你家夫人也行,總該替我把信轉送一下吧!”
周嬸叉著腰道“我活到這把年紀了,你們這些男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還能不清楚?這是什么信?我看,八成是勾搭我家夫人的情書吧!”
那不清楚,嵐兮走近問道“你們在干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那小廝一見了嵐兮,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要上前遞信。
周嬸卻攔著他,不讓他進去,還對嵐兮道“夫人你別管,這些潑皮無賴,自有我幫你擋開。”
那小廝身材瘦弱,氣力竟不如這常年干活的周嬸,他只得舉著信,努力往里塞,滿口嚷嚷道“藍大夫,我是奉了趙爺的命,來給您送信的呀!”
嵐兮一聽,便料到是與梅吟香有關,她三兩步走去,劈手奪過小廝手里的信,迅速拆開一讀。
信上很簡單,只有一行字五公子已乘船離開。
嵐兮一顆心不禁咚咚直跳,她擠開兩人,拔腿便往渡口奔去。
她的心里凌亂極了,她萬萬不敢相信,梅吟香會真的離開自己。
離這兒最近的渡口只有一個,就在江邊的張家村那兒。
張家村離這兒并不近,僅憑自己的腳力,只怕得天黑才能到。
她環視四周,心中焦急,卻見路邊有人牽著一匹馬正走著,徑自奔上前去,奪了韁繩,翻身上馬,策馬奔騰,望江邊去了。
那人被嵐兮出其不意地搶走了馬匹,一時沒回過神來,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
他當即大喊大叫“搶馬啦,搶馬啦!那女人搶走了我的馬啊!”
即墨云正巧走在街上,看著嵐兮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想也不想,便飛奔而起,隨她而去。
嵐兮馬不停蹄,沿著小路直往渡口狂奔,渾然沒有注意到即墨云在后頭追趕。
江水滔滔,江風陣陣。
渡船的艄公正等著客滿,便要出發。
嵐兮翻身下馬,沒命似地直奔渡頭,至艄公面前,二話不說,便激動地拉起他的衣襟,問道“你見沒見過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他是不是乘船走了?”
那艄公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推搡道“這位夫人,你有話好好說,先放開我??!”
嵐兮瞥了眼自己的手,這才察覺不妥,忙松開了,又對艄公道“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快告訴我,有沒有見過一個抱孩子的男人,那男人大概這么高……”
她伸手比劃著梅吟香的身高,又道“那孩子是個女孩兒,白白凈凈,長得很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