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云輕聲一嘆“若你無處可去,可聽從我的安排,我自當不負姑娘所托,如何?”
林玲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雖然也企盼著能得個依靠,從此不必顛沛流離,但尚有自知之明,不敢過分造次。
眼下,即墨云這番承諾,有如雪中送炭,如何能不令她喜出望外?
林玲愣了片刻,當即醒悟,連番道謝。
她激動地探出手來,便想去拉即墨云,即墨云及時縮手,叫她抓了個空。
林玲只道自己的莽撞,惹怒了恩人,又焦急地連連致歉。
即墨云只是輕描淡寫地制止,并讓她好生休息,自己便步出房間,到外頭透氣去了,他到底不擅長應付這些柔弱可憐的女子。
嵐兮端著藥壺來時,恰看見即墨云走出房間。
嵐兮問道“你怎么出來了,她怎么樣了?”
即墨云回道“我口拙,不會安慰人,還是你去看看吧。”
嵐兮點了點頭“一宿未眠,你好好休息吧,余下的,你也幫不上忙,都交給我便成了。”
即墨云微微一笑,對嵐兮的關懷,倍感溫馨,但亦心憐她的疲憊。
他伸指點了點嵐兮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柔聲道“你不也一樣嗎,我看,還是雇人來照顧她便好,你也該好好休息。”
嵐兮認真道“這可不行,林姑娘現在正是需要關心的時候,若是隨意將她交予旁人,她心里頭會越發難過的。”
即墨云凝視著她,道“你還是老樣子,總是為旁人想得多,累著自己也沒注意。”
即墨云說著,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輕輕碰觸她的臉頰。
嵐兮在他指尖觸及之時,陡然醒神,將臉一別,即墨云手指一僵,訕訕地放下。
嵐兮尷尬地道“我沒有你說的這么好,我先進去了。”
嵐兮端著托盤,急急推門而入,又用手肘一頂,迅速關上了門。
嵐兮心底直怨自己我這是怎么啦,竟然如此習慣他的接近,溫嵐兮啊溫嵐兮,你可不能忘了,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嵐兮將托盤擱在桌上,正在倒藥時,便聽見林玲悶在被子里的低泣聲。
嵐兮端著藥碗來到林玲身邊,她將藥碗擱在矮幾上,坐在床畔,安慰林玲道“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難過,想哭就哭吧,別憋在心里。”
林玲聞言,猛然掀開被子,抱住嵐兮,嚎啕大哭起來。
嵐兮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并不多話,因為嵐兮知道,這個時候,再多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林玲需要的,是好好發泄她壓抑在心中的悲苦。
良久,林玲終于止住了哭泣,緩緩坐好,看著嵐兮肩上濕了一片,她不好意思地埋下頭“對不起,我將你的衣服弄臟了,等回頭,我一定給姐姐洗干凈。”
嵐兮笑了笑,端起藥碗湊到她面前“不妨事,不過是件衣服,不必放在心上,來,快將藥喝了,身體才好得快。”
林玲倒也不嬌弱,接過那碗苦藥,眉頭微微一皺,便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個干凈,將碗放回矮幾上。
嵐兮關切地問“你的小腹還疼嗎?”
林玲拿袖子一抹嘴角,搖頭道“休息了好一陣,已經不疼了,給姐姐添麻煩了。”
嵐兮道“快別這么說,你當時就在身邊,我卻沒能好好照顧你,是我疏忽了。”
嵐兮說著扶林玲躺下歇息,林玲眉眼低垂,緊繃著臉,顯得心事重重。
嵐兮以為她又念起自己的遭遇,忙要出言寬慰,林玲卻幾乎同時道“姐姐,我……”
林玲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
嵐兮再三追問,林玲才又接著道“我剛才沖撞了恩人公子,他是不是討厭我了?”
“沖撞?”嵐兮不解地復述。
林玲羞赧道“方才,恩人公子說,要我以后跟隨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