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結婚的事過去跟你爹說一聲。”

顧朝陽沉默一瞬，“好，我去鎮上打電話。”

“讓你舅舅去，你身體還有傷，不要亂跑。”

顧朝陽一笑，“奶奶，我身體都好的差不多了，適當活動有助于恢復，再說這么大的事得親自說。”

“好，大孫子長大了聽你的。”

說到這里顧老太越發心疼大孫子了，當爹的辦了糊涂事，受苦的還是孩子。

明明有爹有娘，就跟沒爹沒娘一樣。

只有自己這個老太婆多疼一點。

這些年顧珉國對顧朝陽也算進到了些父親的責任，他上學進部隊的事，雖然沒說但他知道有父親的影子，不然剛進部隊時營長嫂子怎么會在生活長處處關照？

他已經能夠客觀的看待父親的問題，娘都已經釋懷有了新的家庭，他也不必抓著過去的錯誤不放，只是隔閡已經產生，這輩子親近是不可能了。

清晨，趁著太陽還沒有那么大，顧朝陽趕了牛車去鎮上。

去郵局撥通了紡織廠電話，等電話轉接通了，再讓接電話的電話員通知錢愛蘭過來接電話，十幾分鐘后母子兩人才說上話。

“媽，我初九準備和薇薇辦婚禮了。”

“啊？怎么不提前告訴我呢，上次薇薇來了也沒露個話音兒，這日子都定好了才通知我。”

錢愛蘭非常吃驚，這么大事兒她這個做媽的現在才知道。

兒子是不是和他生分了？

顧朝陽解釋道“媽，我好不容易有了假期，時間比較緊就沒有提前說，也是我回來了才訂的日子。”

“好，媽這就去請假回去給你張羅辦事兒。”

母子倆說了會兒話就掛了電話。

“大兒子結婚了，大喜事，恭喜”

“嗯，兒子結婚，歸來請你吃喜糖，我得趕緊去請假了。”

錢愛蘭跟電話員寒暄幾句，盤算著回去帶什么，兒子結婚成家了，取了喜歡的姑娘，兒子高興她就高興。

這邊顧朝陽又撥通了顧珉國辦公室的電話。

顧珉國正好在辦公室，電話一響就接起來了。

“喂！師部顧珉國”

“是我”

顧珉國聽見顧朝陽的聲音心里復雜又激動，但又不知道說什么。

“是朝陽啊，是有什么事？”

“我初九那天要辦婚禮了，通知你一聲，你……”

“結婚好，好，結婚是大事，爸一定回去，你有什么想要的？爸給你準備。”

顧朝陽心情復雜，父親的禮物是他兒時常常祈盼的，如今他已經不需要了。

“不用，東西我會準備，再說買了以后薇薇隨軍也不方便帶。”

顧珉國臉紅了，兒子已經不需要自己了，但是他還是想給兒子準備結婚用品。

“好，那我知道了。”

一段長久的沉默后，顧朝陽說聲再見掛了電話。

顧珉國坐在辦公室也盤算著準備什么。

轉了半天也沒有什么結果，轉身去找戰友了解去了。

晚上回到家里飯都不著急吃就回房間準備了，從抽屜里拿了五百塊錢出來裝進一個信封，想著這兩年日子不好過，又拿了些糧票和工業卷，剛好有張縫紉機票也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