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生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身酸痛,口鼻都是堵塞的土腥味,一咳嗽,直接噴出紅褐色的粉末,瞧著像干涸的血液。她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如她所料,這具膚色漆黑又干煸瘦弱的女性軀殼是她不熟悉的,她進了一個新的世界,在重新演繹一個角色供人取樂。
想到這里,她勾唇笑了笑,神情晦暗。
捏了捏油膩結塊的頭發,寧長生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環顧四周。
她聽之前出現在她耳畔的說話聲提到要送她來‘新大陸’,怕就是眼前的這片天地了,什么叫新呢?別人未涉足過的,一個新的副本世界。而她作為其中一個游戲角色,必須要活得精彩或者討人喜愛,她才能繼續活下去,否則會被那些人銷毀數據。她不知道那些觀看直播的‘人’是什么人,但明顯天道就是這么設定游戲的,她只能走下去,活著才有后來。
上一個世界她溫溫吞吞,沒有多少令人記憶的點,本來如此是不想暴露自己,以為這樣水滴石穿的發展道路,可以一步步復興神域,但現在看來那些‘人’不喜歡,他們喜好旗幟鮮明的個性特點,那她就鮮明給他們瞧瞧。
寧長生這具身體受傷嚴重,尤其是彌漫在大腿處一個腐爛的大洞,可想而知原主是如何死亡的。可惜對方并沒有給她留下什么記憶,她現在對所處的世界完陌生,不過從她身上幾塊獸皮簡單縫合起來制成的衣物來看,至少說明這里不是什么高科技化的世界,而且周圍還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寧長生思忖了幾秒,開始行動了。
她要找水飲用洗漱,一方面是為了身上的傷考慮,一方面為了‘觀眾’,畢竟沒有人喜歡邋遢丑陋的事物,清爽干凈的游戲角色明顯更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如果她現在還擁有神力自然可以召水,或者開放神識覆蓋周圍地帶,直接找出水源地,不過現實是殘酷的,她如今失去了有別于這具身體的所有能力,這說明她現在的一切必須基于角色的身份。
好在這是草原,寧長生敏銳地感覺到空氣里還殘余著一些濕氣,不是剛下過雨,就是即將下雨。前者的話,她可以就近找找地表水,后者就需要集水。
瞧著這里于地球環境相似,但這雨說來就來,沒等寧長生走多遠,幾片積聚的烏云便飄了過來,傾盆大雨潑了下來。
寧長生也沒躲,直接就地洗漱。
原主的身體實在太臟,沒多久就洗得寧長生滿手黑油,她皺著眉頭往地上抓了幾把牧草編成浴球狀的東西,往身上搓了起來。
未經處理過的牧草搓在人身上很疼,仿佛劃拉在心口,寧長生何時吃過這種苦,身體的疼和內心的恥辱她必須受著,或許這正是人類說的成年人的代價,她硬是忍著惡心把自己弄干凈了。在這么一瞧,原來原身不是她以為的黑皮人,本身的膚色還是白皙的,不過因為沒有做好防曬和清潔,白嫩的皮膚上滿是黑點斑塊,看著更叫人不喜了。
寧長生倒不在意這個,身體的干爽讓她整個人都輕盈了幾分,就是頭發太癢了,好像寄居了某種爬蟲,讓她想起了原始人類,這里恐怕還真是未經教化的原始大陸。
正想找東西把受感染的頭發剃掉或者燒掉,寧長生就聽耳邊傳來了一陣窸窣的聲響。她猛地轉頭看向右手邊,那是一個人形生物,走得踉踉蹌蹌,一晃晃地朝她走了過來。
原身的視力不錯,至少冒著雨隔著遠遠的距離,寧長生都能清楚看到那人腐爛的身體和猙獰的臉。
如何猙獰?一個眼眶丟失了眼睛,一個眼眶耷拉著只剩眼白,鼻子和嘴巴上的肉像被什么啃食了,只剩血肉模糊。身上的衣物倒是和寧長生極為相似,不過對方明顯還好上許多。
大概是嗅到空氣中食物的香味,那‘人’明顯激動了起來,步履漸漸加快。寧長生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必須離開,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