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米爾先生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了。
他的身形很是消瘦,臉上有著不少皺紋,頭發間依稀可見蒼白的顏色,脊背略顯佝僂,手指間有著一圈很是明顯的老繭,很顯然是因為長期伏案工作的緣故。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則是一枚保養的很好的戒指,從來看戒指的光澤程度,看來它的主人很是愛護它。
巴薩羅謬自醒來后就又開始了本能性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在思維殿堂中為他的模型貼上了一道又一道可能的標簽,并分析著他的心理弱點。
耶米爾先生推了推眼鏡,忍住心中些微的怒氣,還是很有禮貌的敲了敲桌子,然后繼續提高了音量對著眼前的男子說著“重復一遍,你的姓名?!?
這聲音終于讓巴薩羅謬擺脫了那種昏昏沉沉的狀態,正常的睜開了眼睛。他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的褶皺,帶著抱歉的笑容欠了欠身,“詹姆斯莫里亞蒂,抱歉先生,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匆忙趕來,一路上有些舟車顛簸,沒怎么休息好?!?
在這段時間,巴薩羅謬已經大概整理完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一段記憶了。
其實說是記憶其實也不算太為準確,比起記憶,更應該說是記錄,那份名為詹姆斯莫里亞蒂的人生記錄并沒有粗暴的塞入他的靈魂,而是像外殼一般依附于巴薩羅謬的靈魂表面。
他還是他。
在那卷手稿的影響下,本應是虛幻的記錄,卻硬生生的成為了現實,被置入了世界的運轉之中。
見到巴薩羅謬的這番姿態,耶米爾先生點了點頭,原本的些微怒火緩緩熄滅。
他喜歡有禮貌的孩子。
出于對工作的負責,耶米爾先生還是繼續例行問道“性別?”
“……”聽到這問題,巴薩羅謬微微愣住了一下揉了揉眉心說道“正常的人類男性?!?
“諾貝爾039校長‘的規定”耶米爾先生刻意加重的校長二字的音量,語氣中也有著些許無奈的說道”還說是要小心對待,據他說他曾經就看到過曾有一些男人就喜歡偽裝成女性混進女校,然后……“
“我們這里是女校?”巴薩羅謬問。
“不是?!币谞栂壬彩侨嗔巳嗝夹幕卮鸬?。
“對了,還有年齡。”
“十九?!?
巴薩羅謬答道,他總感覺這種對話他已經、看過很多遍了,總感覺這個非常有既視感的對話再繼續下去的話,肯定會被不可描述的。
耶米爾先生終于沒有繼續問了,伏案開始在表單上填寫著什么。
他抬起頭,望向這個給他不錯印象的年輕人“推薦信呢?”
很快,巴薩羅謬便自衣服的夾層口袋中翻出來了一封紅色的推薦信。
在接過的瞬間,看到那推薦信上烙印著的徽記,他的臉色驟然變了又變,最后的凝固在了惱怒的神色。
”諾貝爾那個老混球推薦來的人?”看到這個徽記耶米爾先生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本以為能為學校引入一個不錯的新人,結果卻又是被諾貝爾那個老混球早截胡了。
耶米爾與諾貝爾是老對頭了,恩怨一直自他們的學生時代一直綿延到現在。
在各個事情上,諾貝爾都總是湊巧的壓著耶米爾一頭,可偏偏青年時代的諾貝爾還是一副恃才傲物的模樣,嘴巴又特別的毒,誰的臉色都不看,誰的面色也不給。
每次耶米爾試圖壓過諾貝爾一頭,諾貝爾便毫不留情予以從精神上到肉體上的雙重打擊,每次耶米爾都完全拿眼前這個混球沒辦法。
他們之間的矛盾也就就此結下了,雖然現在因為人老了比不動了,但他們仍然喜歡通過各種間接的方式來進行比較。
仍然總是以耶米爾的落入下風為結局。
眼前的這封推薦信,明顯是被他當成了諾貝爾對他自己的又一次戲耍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