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為了讓自己的惋惜之意更真切一點,年輕人還從衣服的內(nèi)兜中神奇的掏出一包被包裹的很好的花生,撕開了包裝,向嘴里丟了好幾個。
嘎嘣脆,香味滿嘴。
“本來還想著前端時間組織內(nèi)成員生命消耗的數(shù)量太大,順便把你正式招進組織當個湊數(shù)的來著,看來這次是完不成任務了。”
聽著酒吧地底傳來的轟鳴,他再次搖頭嘆息,臉上的神色卻因為黑暗的天色看得不太真切。
“真是個可怕的怪物啊,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我都有些怕掌控不了這枚棋子了啊。”他向上伸展雙臂,舒展著自己久坐后有些不舒服的筋骨。
“你說是吧?阿福管家?”
這個年輕人抬頭看著天空,像是看到了那醞釀到了極限即將爆發(fā)的雷霆,突兀的說道。
轟!
雷霆終于從沉郁的烏云之中落下,令光輝暫時驅(qū)逐了黑暗,照亮了這片天臺。
倘若巴薩羅謬在此的話,則能夠感覺年輕人的這張臉龐很是熟悉,除卻眉宇間的神色完全不同,這張臉幾乎就是先前被他殺死的開膛手的翻版。
憑著雷霆帶來的短暫光明,他轉(zhuǎn)頭望向天臺一側(cè)本應無人存在的一個空地。
在那里,不知何時站了一位滿頭白發(fā)精神矍鑠的老管家。
如果不是被“年輕人”點出來的話,他的身形幾乎就要合那陰影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了。
老管家不語,只是笑瞇瞇的,臉上的神色仿佛在說“我只是一個管家,做不了決定,一切都得聽主任的。”
黑暗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的濃郁了,直到將那片熒光苔蘚吞沒,兩人最后的光源也就那么隨之消失。
黑暗再次吞沒了一切。
頭頂尸體的血已經(jīng)流干了,倒是再沒有血滴落的聲音了,只是在這寂靜之中,二人之間的喘息仍然是無比的清晰。
不遠處被黑暗充斥的通道之中,錯覺一般的窸窸窣窣聲也不斷的壓迫著佩雷斯和卡特爾的神經(jīng)。
明明口頭上的借口是因為奧倫索的危險,可在奧倫索和安哈拉真正離去之后,黑暗中的二人仍然是不放松警惕持續(xù)的戒備著,神經(jīng)越發(fā)緊繃了起來。
鎮(zhèn)定的情緒被呼出,而驚恐的氣息又被不斷的吸入,一呼一吸,即是正面的情緒即被替換為了負面的情緒,直到最后,只余下了數(shù)不盡的絕望。
佩雷斯在成為拉博特手下一個黑幫打手之前曾經(jīng)是一個很普通的漁夫之子,在很小的時候,他就隨著自己的父親出海,在他的身邊幫下手撈魚了。
在那個時候,他曾被海浪掀翻船只被打到海里,親身見過海洋發(fā)怒的模樣。
而現(xiàn)在,佩雷斯又重新回到了那個令他一聲為之改變的暴風雨之夜,身軀又重新變得幼小無力,被淹沒在這陰沉萬分的海洋之中,不由自主的被這不定的暗流推動著漂流。
他隱約的感覺到,有什么幾條滑膩的長條狀生物兀自沿著小腿鉆入了自己的衣服爬上了身體,摩擦著皮膚在其上游走。
他們的鱗片又冰冷又堅硬,讓所經(jīng)過的皮膚之處都本能的生出了雞皮疙瘩。
佩雷斯試圖伸手去抓,卻只是抓了個空,那鉆入他衣服的蛇滑溜的緊,根本不受力氣,更加之其靈性,早在佩雷斯動手之前便悄然溜走,換了個地,即使他抓了好幾次,都只是撲了個空,最后無奈作罷。
在寂靜之中,恐懼感在不斷的加劇著,縱使佩雷斯和卡特爾在這之前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自認為已經(jīng)有了抗性,但在這冰冷的事實面前,他們先前的自信還是被打了一個粉碎。
死再多次也還是一樣的,恐懼這種東西永遠不會消失,只能選擇麻木的接受亦或是用勇氣暫時的壓制。
他們選擇的麻木接受,即是無能為力之下進行的自我欺騙。
恐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