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諸咎并未追擊,反倒是是在原地擺出千錘百煉的架勢,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明明看上去懶懶散散,也確實滿是破綻,卻給人以一種難以破解的感覺,在擺出這個架勢后,巴薩羅謬可以感覺的到,對方身上的氣勢頓時拔升到了頂峰,乃至融入了環境,再難捉摸。
——劍者,決也,斷也。必內而決七情,斷凡息,外而決灰心,斷聲跡,加之以招式變化之奇,以夕朝時習,得以渾成,而至于柔剛。
下一瞬,如若輕盈的飛鳥般,伴隨著尖銳而刺耳的厲鳴,金紅光刃揮落!
正中、庸直、無奇,劍光澄澈而純凈,就像是初學者一樣簡單到極致的一記劈斬,絲毫不給人以威脅感。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面對這一劍的巴薩羅謬并不這么覺得,即使隔著十數米的距離,他也清晰感受到了的那一股縈繞于眉心、脖頸、心臟、脊柱等要害處的強烈寒意,仿佛下一刻那抹光刃便會真正斬至,將自己從一分為二。
該說……不愧是湛盧么?
湛者,澄清而明亮,盧者,純黑之色,而又有瞳孔之意。
這把劍,是一把“正直之劍”,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這把劍的劍路堪稱光明正大,即使將破綻暴露在了眼前,也完全沒有機會利用,完美的將光劍本身的特性利用到了極致,讓敵人不得不退避。
空氣被燒灼的嗤嗤作響。
瞬息間,伴隨十數米外越氏諸咎劈斬的動作,輝光化作的長劍兀自延伸,撕開偽裝出來的纖細表象,膨脹成一道無比粗壯的光柱,轟然砸下!
“如你所見,這可不是什么超凡力量,也不是什么超出常人級別的身體能力,只不過是武器本身最基礎的特性而已。”越氏諸咎的話語聲悠悠響起。
“如果硬是要說是在下違規的話,那么閣下自己……”她似笑非笑。
與巴薩羅謬直接用空氣鑄造出來的無形短刃一樣,這就是規則簡陋所導致的必然漏洞,作為受過良好教育且目前專攻人工靈魂構筑的學者,找這種事情可是越氏諸咎的本職!
“不,這當然不算是違規。”巴薩羅謬瀟灑的聳了聳肩,并不在意“既然你這么快就發現這種間接使用力量的手段了,為了表示對敵人的敬意,那我也就不再隱藏了?!?
“獻丑了?!?
雖然嘴上說著獻丑了,但巴薩羅謬臉色卻并沒有半分自認弱勢的神色,面對著轟然砸來的粗壯光柱,反而為其低聲惋惜道“湛盧,不該是像你這么用的。”
像是將血肉的心臟喚作了鐵石的熔爐,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爆炸性的力量波動便突然自巴薩羅謬胸膛之中鼓動而起,制造出一股龐大無比的熱量,然后被更加堅韌的筋膜與皮膚強行鎖死在體內,倘若越氏諸咎的目光真的能穿透這一層甲胄的話,則能夠發現,此時男人那如流水波濤一般翻涌不息的肌肉浪潮,在那無比精妙的控制力下,每一分的力量都被運向了它該去的地方,浸入了皮、浸入了肉、浸入了筋、浸入了骨,乃至令其中的血液都像是變得無比沉重,化作了運轉的水銀。
萬種的殺人技法,若是說穿了也不過是同一道理的不同演繹而已。
在內是通過各種技巧強化自身的各項素質,在外則是想盡辦法的把這份力量用到該用的地方去。
你死,而我活,僅此而已。
即使是再深奧的技法,歸根結底也不過是這樣的東西而已,不論是足以抵消一切不利因素的絕對之力,還是讓適當的武器在適當時候出現在適當地點的技巧,都足以完成這個目的。
故此到了最后,越是強大的人,其表現也會逐漸歸于簡潔而洗煉,脫離固有的套路,化作極其簡單的一拳一腳。
這簡單的一拳一腳中,即是文明千百年沉淀下來的廝殺技藝的大成。
從頭到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