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中,巴薩羅謬好似聽到了無數(shù)人的呼喊。
天地間,唯有人聲喧囂,震撼著塵世。
遵循著神圣者的命令,如同在大地上奔涌著的銀色浪潮,阿爾昆岡的鐵騎們化為了一個個浪頭,帶著'福音'分散向這片日落之地的每一個角落。
當然,在他們到達之后,就再也沒有什么日落之地了。伴隨著福音而到來的,還有'光輝',在那從人心之中生出、由無數(shù)人的堅定信念匯聚而成的'太陽'面前,哪怕是纏繞著這片土地已經(jīng)數(shù)百年的黑暗也只得退卻。
在那幾道身著鋼鐵裝甲的高大聲影面前,人潮驟然沸騰了起來,就像是想要用自身的熱量融化這冰冷一樣。
腳步聲、歡呼聲、祈禱聲、以及贊頌聲交雜在一起,組成了這片土地從未有過的宏大樂曲。
阿爾昆岡們記住了巴薩羅謬的話語,將那圣伯多祿十字當做了圣徽。
雖說只是臨時趕著制造出來旗幟,但是眾人的狂熱情緒仍然是沒有半分減少,無比激動的揮舞著手臂,簇擁著上前,試圖不顧一切代價的擠開前面的人群,用自己身軀的任何一部分去觸及那象征著神圣的逆十字架。
在這群人中,衣著干凈且無異常特征的人其實并不算有很多,更多的則是披著各色皮毛、身上有著各種異常物體的異體癥患者,若是放在往常的情況下,人們都會避之不及的逃開,可在此時,不論衣著干凈整潔與否,也不論身份高低貴賤,富人與窮人,患者與非患者,所有人的地位都像是變得平等了一樣,高舉那些繪著歪歪扭扭的圣徽的布料,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高聲呼喊,擠盡自己腦汁,去想辦法找出贊美的詞匯。
隨著那抹銀色的不斷向前推進,人群的情緒便越發(fā)高漲,忍不住在那繡著圣徽的漆黑旗幟面前俯首拜倒,高聲念誦著這一日以來阿爾昆岡們教導(dǎo)他們的經(jīng)文——巴薩羅謬的語錄。
人群輕而易舉的就被分開了,當那銀色的高大身影走過,原地則只留下一片拜倒在地的眾人。
漸漸的,在同一種情緒的促使下,那些雜亂的呼喊開始重疊在了一起,變成了同一句話語,變成了一道震撼天地的歡呼。
“圣巴薩羅謬!”
“圣巴薩羅謬!!”
“圣巴薩羅謬!!!”
巴薩羅謬施行的奇跡所造成的影響遠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祓禊之奇跡、救贖之奇跡、以及重現(xiàn)光輝之奇跡。
在一口氣根除了纏繞這片土地數(shù)百年之久的詛咒,讓神使給每一個都帶來救贖的福音之后,在日落遺民的心中,“圣巴薩羅謬”自然也就比所謂的神明更加偉大、更加值得眾人去崇敬。
阿爾昆岡們不僅帶來了失落已久的光輝,同樣也慷慨的贈予了所有人以“圣者之血”,在接受了這份從神使軀體中分離出來的次代圣血之后,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在迅速提高,并且擁有了操控“圣甲”的能力。
如果說先前的奇跡是讓他們崇敬的基礎(chǔ),那么此時這份圣血所代表著的,則是讓他們徹底信服的最后一根稻草。
畢竟,人類是一種很實在的生物,只有關(guān)乎利益才會催生信仰的,比起因為恐懼而誕生的天災(zāi)崇拜,往往還是這種看得見也摸得著的神明更加容易聚攏到人心。
這里的所有人都是經(jīng)歷過那種絕望而灰暗的日子的,能深刻理解這份奇跡的意義,因此也就越發(fā)珍惜這美好到不真實的一切。
在這片日落之地生活的遺民遠比現(xiàn)世的凱爾薩德人彪悍的多,雖然還沒到那種直接敲碎異信徒腦殼的那種異常狂熱,但也至少達到了愿意為這奇跡而獻出生命的地步,倘若是真的有人發(fā)表褻瀆圣巴薩羅謬的不適當言論,恐怕不需要誰去組織,就會有一大群人放下手中的事情,自發(fā)的圍攏過來試圖講道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