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薩羅謬心中,得自鑄父的煉金術精要緩緩流轉。
昔日的帕拉塞爾蘇斯以此達成了登神升天,取代上一任鑄父的偉業,而如今的巴薩羅謬亦是要憑此以完成更勝于登神的大偉業。
時至今日,這份技藝已是徹底被他化作了只屬于自己的東西,在生命樹陣圖和逆生命樹陣圖的輔助之下,某些特定的領域中,甚至可以說要比鑄父的煉金術更加強大。
冬之心的前方,巴薩羅謬深深吐出一口氣,背后浮現出兩道完全重疊在一起龐大輪廓,漸漸從那光焰探出了一只通體由銀灰色的鋼鐵所構成、其上銘刻著繁復經文的手臂。
望著這只手臂,西蒙的面色立刻就凝重了起來,以他的感知能力,自是能夠看得出鋼鐵的外殼下構成這只手臂的兩種矛盾而協調的力量,無論是描述“升華”之秘的生命樹陣圖,還是說描述著“墮落”之秘的逆生命樹陣圖,其純粹位格哪怕是相較于完整時期的嘆息之墻都是毫不遜色,隱隱有超過的跡象。
他能夠看出來,這只手臂甚至并沒有達到它的極限,一想到它真正補全之后能夠發揮出來的偉力,就算是西蒙,也不由得為之而生出了震撼之情。
巴薩羅謬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又給岳父帶來的錯誤的印象,以他如今的狀態,能不能去思考除了眼前這件事以外的事情也都是一件說不定的事情。
在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別的“余地”,壓榨著身軀、逼催著靈魂,將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項偉大的工作中去,如過載的機器一般,1000的運轉著。
深入、深入、深入。
巴薩羅謬的意識如鉆頭,撕開了冬之心外層的技術封裝,隨著它的一次次搏動長驅直入,飛快解析著它的結構。
冬之心是活的、嘆息之墻同樣也是活的。
望著那隱藏于心臟內部的龐大神性光輝,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曾經聽婁希說起過的傳聞。
那種規模的神性光輝,與其說是火焰,不如說是“太陽”。
冬之心?
不,應該是冬陽才對!
在這個等式被聯想出來之后,巴薩羅謬頓時恍然大悟眼前的景象,這不正是那本論日落的未解之謎中所描述過的東西?
“冬是長眠,而冬陽卻是截然相反之物,是靜默之處的唯一雜音,也是通往彼之不可知的純白門關。”
“世人皆知,傷疤與門關互為表里,冬陽外顯為天宇之創痕,而內顯為純白之門關。”
假如將嘆息之墻視作一面鏡子,將墻外的那座黑暗世界理解為“靜默長眠之冬”的話,那么嘆息之墻內的世界中,也理應有著相對應的反面存在才對。
眼前的冬陽,即是純白門關,即是驚醒長眠的唯一雜音。
納爾特眾神的身軀被斯拉夫第一帝國的技術人員打造成了鑄成嘆息之墻的庫爾達拉鋼,而其余的神火和神性,或許正是如眼見所見的這樣,在當時那位波赫尤拉家至少達到臨界的圣徒犧牲下,被打造成了眼前的冬陽。
不,也許并不能說是“死”。
巴薩羅謬能夠確定這顆心臟、這堵嘆息之墻,確實是還活著的。
想到此處,他終于明白了貝法娜將那道裂縫轉移到這顆冬陽上的原因,既然這堵墻壁本來就是不是死物,那么自然不可能缺少自我修復能力,在冬陽的滋養之下,恐怕就算沒有新的庫爾達拉鋼進行修補,嘆息之墻估計也不會有事。
這倒也不一定是壞事。
巴薩羅謬念頭一轉,旋即在腦海中飛快設計出了一個全新的改造方案,手中包裹著逆生命金屬的生命樹陣圖飛快剝落,分裂為一塊塊繞著神之手進行旋轉的碎片碎片。
受到逆生命金屬這段時間的侵蝕,這些碎片已經具備了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質,是充當緩沖層的最佳材料。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