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是這個宇宙間的絕對主角,自古至今,從來如此。
這座廢棄星系之所以被主序聯(lián)合判定為“廢棄”,則正是因為作為核心的恒星生命陷入了漫長的沉眠期,開始主動吸收著外界的光輝。
靈能是這個宇宙最大的變數(shù),既使得世間之物都有了開靈的機會,也使得這個世界原本的秩序遭到了偏移,滑向了未知之處。
與生俱來的龐大靈能支撐下,除非蠢到走上一味凝聚質(zhì)量的死路,恒星生命的非自然壽命是字面意義上的無窮無盡。
在這個世界,永無終結之日的神代中,古老的恒星神明們從未死去,仍舊占據(jù)著永恒的中心之位,今存始存且將永存,令萬事萬物都在遵循著祂們的意志而運轉(zhuǎn)。
……不,與其說是祂們在“想”,不如說是祂們存在的本身對于脆弱而又渺小凡物們便是一種必須要去主動適應的“天理”。
在所有光輝所能夠輻射到的地方,對于“恒星”的畏懼和敬愛都是早就寫入所有生命血脈根中的事物,哪怕進化出了智慧,也難以擺脫這些貫穿了它們整個由生至死過程的終極情感。
恒星生命的沉眠在這個宇宙是常有的事情,在漫長到以數(shù)千萬、乃至以億為單位的時間中,為了保證知性結構的正常存續(xù),它們往往會選擇在沉眠期中用光輝中大量的同族信息來沖刷沉寂的心靈,并以此來構造全新的“人格”。
對于地上的生命而言,恒星生命認知中的一次小憩,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天災。
在那漫長的永夜中,連死亡本身亦會消逝。
即使是向來以不知死亡為何物的無畏而著稱的江河之子大多也都難以承受這種無光的恐懼,在那些直屬于恒星的星之眷族看來,世上或許再沒有了比這更加殘忍的事情。
“真讓人害怕的景象啊。”瑪各輕聲嘆息,模仿雙星而成的身軀上各色的光輝接連閃耀。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這個時候是該笑的,可當真正看到這副駭人景象時,瑪各卻怎么也笑不出來,心中縈繞著莫名的恐懼。
他清楚,那正是來源于每一個受光而生者血脈最深處的本能在低吼。
“只是那群古老的亡靈作祟而已。”
蒼老的聲音響起,在瑪各玩味的眼神中,科帕克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樣,時不時從大衣的口袋中掏出幾片神樹的樹葉,放在口中咀嚼著。
這時的他已經(jīng)和當初在斯科涅利上的形態(tài)大不一樣了,全身從頭到腳都被一層層繁復的銀灰色裝甲所包裹著,整體線條剛硬而流暢,給人以莫名的神圣之感。
居然真的是神性的氣息。
以雙星結構的身軀為核心,光輝向下延展,擬態(tài)為相似的人形,感受著科帕克身上繚繞著的神圣感,瑪各用這具全新的身軀咂巴了一下嘴,眼神中略有忌憚之意。
望著科帕克手中的樹葉,他好奇的問道“這些東西又是從您從那條斯科涅利河上帶下來的?”
“嗯,都是吾神掉落下的一部分,當初從那里離開的時候,為了以后也能更加清晰的接觸到吾神的存在,我便多帶走了一部分。”科帕克無奈道,臉上的神色滿是警惕“老頭子我可就這么點存貨了,用一點少一點,你可別千萬打什么歪心思。”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問題嗎?
心中雖是盤算著謀劃,瑪各表面上卻不露分毫,光輝中滿是和善之意“不不不,我們星之眷族當然沒有奪人所好的習慣,既然科帕克大人你不喜歡,那我下次不提就是。”
以星之眷族那無人不知的貪婪之名,能毫無異樣的說出這種話,倒也真是難為他了。
一個是年紀輕輕就坐到校官之位、統(tǒng)領數(shù)支艦隊,主序聯(lián)合正冉冉升起的未來新星,一個則是老年默默無聞、被繁碎瑣事磨去了菱角,身上還背著多方通緝令的化外之民,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