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咔擦。
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在破碎,又像是有什么怪物在咀嚼進食的聲音,在淵暗的宇宙真空中響起。
那并非是真正的聲音,而是一種更加概念性的現象,不論是有沒有感知機械波語言的身體結構、也不論是有沒有在真空中支撐聲音傳遞的介質,在這一刻,在場所有的智慧生命偏偏就是都極為清晰的聽到了這詭異的咀嚼聲。
概念態的生命形式同樣也是神明化生命的主要表現特征,完成存在的升格提權后,便已經能夠讓己身的法與理獲得被優先執行的能力。
由無數根鎖鏈絞合而成的粗壯鐵索繃得筆直,在巴薩羅謬手中不知道被延長了多少倍,直到那延伸至虛空縫隙中的那一段,才重新分離開來,一個個鋒銳的尖端好似有著靈性,張牙舞爪的沒入那無形的龐大輪廓中,強行釘在那并不存在實體的實體之中,傳遞著鬼之機神的無匹巨力。
幾乎可以說是快要清晰可見了。
在詭異而扭曲的咀嚼聲中,鎖鏈盡頭的虛空處迅速浮現一道道肉眼可見的不規則缺失痕跡,漸漸滲透出了絲絲縷縷的漆黑霧氣。
那是失序且褻瀆的無定形體。
在滴落黏液的巨大腐爛肉塊上,一只只森冷的眼眸悄然從密密麻麻的膿包中鉆出,紫紅色的纖細觸手復而在瞳中往返不息,以滿是細碎白牙的怪異吸盤,貪婪的吮吸并啃咬著一眾無形的概念,在周身塑造出只能支持自身存在的異常界域。
憑借種種超越物質界的視角,巴薩羅謬可以深入根源的看到“祂”的全貌支撐著這個存在的不僅僅不是四大基本力,甚至連任何一種超凡力量都不是,那讓'祂'得以存在的,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的“必然”。
就像是蘋果一定會往下墜落,生者終將走向死亡一樣,這個怪物的存在也變成某種世間的必然,無法真正的抹除。
隨著祂的出現,在生命樹陣圖沒有完全覆蓋到的地方,包括種種的概念在內、乃至空間本身都開始的詭異而可怖的畸變,獲得了異常的活性,化作諸多扭曲的怪物,根本無法辨認出原來的模樣。
莫名的,巴薩羅謬竟是從這些變化中感到了一絲熟悉的意味,不確定的驚咦出聲“不對,你這是……阿爾塔維斯?!”
“你認識我這個化身?”地母好像也有些意外,明明是一具怪物的身軀,從中發出卻是極為嫵媚,最后甚至還帶著些許誘人尾音。
這兩相對比之下,假如是一個沒有一點準備的人在這里……
巴薩羅謬嘖嘖嘖了幾聲,不僅沒有被這怪異而可怖的景象嚇到,反而還饒有興致的分析起了這具身軀的構成,試圖從中找到可以學習的地方。
“再怎么說姐姐我也好歹是一個淑女來著,雖然說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在這么多人面前用這種毫不掩飾的目光打量我……”地母似乎感受到巴薩羅謬那仿佛要將她的身子從內到外看個分明的失禮目光,帶著害羞的意味,頓時“嬌嗔”了一聲。
啊這……
巴薩羅謬無奈道“這話說的,弄的我好像是什么饑不擇食的色中餓鬼一樣,就算再退一萬步來講,我喜歡的也僅僅是局限于人類范疇的正常女性而已,連性別都不能確定的人外觸手什么的,恕我實在沒那個欣賞能力。”
滿身觸手、眼睛、嘴巴的巨大肉塊沉默了一下,好一會后地母那嫵媚而誘人的聲音才再度從其中傳出,多了些許惱怒的意味“不管不管我的不管!總之,你的目光就是失禮了!”
“明明姐姐我這具身體也有幾分姿色來著的啊!”
您老這是哪里來的自信啊……
巴薩羅謬回想起格萊克斯曾經對她“瘋女人”的評價,心中不由得也產生了幾分認同,明白了為什么就連這個老貨,言語間也有些對地母的忌憚之意。
“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