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氣定神閑地坐在主位,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見此,旁邊的小太監開口,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意思,“快把你們的罪行如實招來!”
聞言,趴在地上的太監抖得更厲害了,如同篩子一樣,“司……司公大人,這不關奴才的事啊!都是她!這宮女偷了司繡坊的飾品被奴才發現,企圖賄賂奴才啊!”
太監指著旁邊的宮女,宮女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向那太監,姣好的面容暴露在路星眼底。
衛婉薇!
路星壓下眼底的驚訝,心下算算日子,離原身誣陷而死還有一年有余的時間,衛婉薇卻在此時露出了馬腳。
“司公大人,奴婢沒有啊!是奴婢得知孫公公常常夾帶,希望他能幫助奴婢將東西寄回老家,補貼家用。奴婢從未行盜竊之事,望司公大人明察秋毫!”
話罷,衛婉薇磕了個響頭,發出一聲悶響,路星聽了都覺得額頭直泛涼意。
“你這賤婢顛倒黑白!司公大人您老別聽她胡說,奴才從未干過夾帶一事啊!分明是她行了盜竊之事,還毫無悔意,妄圖蒙騙大人啊!”
孫公公說得頭頭是道,嗓音尖細。宮里的大太監大多在臉上擦粉,涂得白白一層以示身份,此刻孫公公不斷喊冤,臉上的粉都在往下掉落。
路星移開視線,這種表示身份的方式真是太油膩了。她看著沈言的側臉,皮膚光滑,臉上干凈無比,心情瞬間舒暢許多。
瞧瞧,瞧瞧,多清爽的小太監啊,一點都不油膩。
沈言眉心擰成一個川字,命人將孫太監的嘴堵上。耳畔瞬間安靜許多,他淡淡飲了一口茶。
宮里不許宮女太監夾帶,這是明文律法。但這大染缸一樣的宮墻內,怎么少得了這樣腌臜事呢。平日里,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可逮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孫如海,他也調查了許久,夾帶一事不少干。既然今日被發現,就必須殺雞儆猴。
“孫如海,私自夾帶,顛倒黑白,免去太監總管一職,杖責五十。”
清朗的聲音說出來的話令孫如海面色慘淡,隨即大吼大叫,“憑什么!有什么證據證明我夾帶!”
沈言眼神一撇,狹長的眸子里一閃而過的冷意讓孫如海一時忘記掙扎,“需要本司公把跟你交易過的人一一找出來仔細盤問嗎?”
孫如海面色如菜,他自然知道沈言說一不二,他說出來的話必然能夠做到,到時候可不是杖責五十那么簡單了。未做掙扎,他一臉頹廢被人拖下去受刑。
很快便傳來隱隱約約的棍棒敲擊聲和太監的慘叫。
衛婉薇一臉蒼白跪在地上,耳畔回響著孫如海的慘叫,嚇得眼眶通紅,幾乎有淚水流落,下一個就是她了,她可能不能活著出慎刑司了。
“衛婉薇意圖夾帶,然未遂,按律杖責三十。”
沈言的聲音傳到衛婉薇耳中,她的淚水一下子滑落,三十杖她如何受得了?思緒又飄到前些天妹妹寄給她的家書上,更是難掩悲傷,淚流滿面。
路星自然看到衛婉薇臉上的淚水,她本不欲插手,畢竟上輩子原身因她而死。可轉念一想她在宮里的時日受過衛婉薇不少恩惠,一時沖動,那句“等一下”就這樣禿嚕出來。
一時間所有人看著路星,滿臉淚痕的衛婉薇也發現了站在沈言身側的路星。
“玉兒……”她不禁喃喃叫出聲,這孩子要干什么?
路星走到沈言面前,屈膝跪了下去,“主子,不知主子前些時日許給奴婢的愿望是否還有效?”
沈言眉心微皺,心底有些惱怒,他許給她的愿望就這么不值錢,用到別人身上?他生硬地回了一個字,“嗯。”
“主子,那奴婢的愿望就是希望主子今夜能夠放過衛婉薇。”
衛婉薇不知道路星和沈司公之間的牽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