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姨娘氣的臉色發白,坐在了軟榻上一陣陣的渾身微微輕顫,一邊服侍著的心腹丫頭雪萍忙命兩個小丫頭將暖隔里那些被打碎了的瓷盞殘片收拾了起來,免得傷到了主子。
她定了定神半跪在了鄭姨娘的面前幫著鄭姨娘輕輕按摩著她因為身孕漸漸有幾分腫脹的腿,雪萍之所以在鄭姨娘面前成了紅人,頗得鄭姨娘賞識的原因便是除了雪萍的性子活泛,為人處世也是靈活有度之外,她還有會這一手按摩的好功底。
鄭姨娘微微仰起頭,雪萍的力道剛剛好,她倒是有幾分舒適了,可是心頭的那團怒火還是隱隱有幾分壓不住的感覺,讓她的臉色始終都沒有變過來。
雪萍小心翼翼抬眸看著自家的主子,七竅玲瓏的心哪里猜不到鄭姨娘的心思,隨即低聲道“主子莫生氣,沒得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主子現在還懷著身孕斷然是不能生氣的,還請主子替肚子里的小主子思量思量。”
鄭姨娘的臉色又是緩和了幾分這才咬著牙聲音有幾分尖銳道“呵呵,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府里頭斷然是容不得我了,之前求到了老夫人那里去,老夫人才在老爺面前說上了話兒,我還不至于被楚悅那個賤人害到了死的那一步,可是如今你瞧瞧!”
鄭姨娘因為懷孕微微有幾分浮腫的臉頰一點點的抖動著,眼眸間已經是赤紅一片了,她冷冷道“如今楚家便是沒有了我腹中兒子的位置了,楚悅那個賤人雖然是做平妻,可是這一次誰能想到她和謝家的親事不成了,卻是攀附上了更高的高枝!”
她狠狠吸了一口氣“即便是楚鈺也要做云王妃,更可氣的是那明明是個傻子的楚遠江居然一下子變得如此聰明,府里頭的人還說楚遠江在姑蘇城的時候參加了幾次文會居然是聲名鵲起,眼見著這一次春闈不是狀元也最起碼能是探花郎!你再看看那個楚遠澤!”
鄭姨娘眸色間滲透出了濃濃的恨意,她狠狠吸了口氣“一個浪蕩子而已,誰能想到被楚悅那個賤人帶了幾天后居然也要參加今年的春闈,為何……”
她的聲音幾乎變得越發尖銳了起來,極端的嫉妒讓她的臉看起來著實的可怖,她憤憤道“罷了,只是可憐了我腹中的孩兒,如今老爺也不過問我的孩子了,眼見著到了生養的時候了,到現在我還住在這狹窄逼仄的蘭園,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鄭姨娘還是忍不住扶著榻上的小幾桌角哭了出來,雪萍忙站了起來,眼見著自家主子的情緒著實的有些收不住了去,她忙看向了暖隔里其他目瞪口呆的小丫頭們,將這些人部遣了出去,隨后將么門關上卻是轉身看向了坐在榻上氣的發瘋的鄭姨娘。
一股子不易察覺的深邃神色在雪萍的眼眸中一晃而過,她隨后收斂了唇角滲透出來的嘲諷卻是滿臉關切的走到了鄭姨娘的面前勸慰道“主子切莫再如此難過了,之前慧空大師不是說主子腹中的孩子可是天選之人,命格好著呢,相爺和老夫人自然是喜歡得很,哪里會慢待了小主子的?”
鄭姨娘的哭聲漸漸止住了,緩緩抬起微微發紅的眼眸,心頭漸漸安定了下來,她得意的笑著卻是抬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道“那是自然的,我的兒子豈能被那些人比下去,只是這些日子因為楚悅那個賤人的挑撥,老爺和老夫人許是也厭惡了我,連累著我腹中的孩兒也跟著受這幾分嫌棄。”
從旁勸解的雪萍忙道“主子這般想便是不應該了,主子想想咱們相府這些日子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加上朝堂的事情,相爺哪里能忙得過來。單單一個二小姐便也是鬧騰的很,相爺哪里忘了主子,分明就是……就是這些日子主子不在相爺跟前了,相爺難免的忽略了去。”
鄭姨娘猛地眸色一閃看向了雪萍,頓時臉色微微變過來了幾分,她的心思轉了幾轉,都是聰明人哪里不曉得雪萍說的意思。
這個丫頭倒是真的機靈點到了問題的根本,倒也是雪萍說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