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二小姐來了!”王管家總覺得二小姐有幾分不對頭忙提前來楚修凡坐在的正廳回稟,畢竟鄭姨娘母子的靈堂也是設在了正廳里,人來人往吊唁的人也是很多,若是二小姐殺老爺一個措手不及的話,老爺倒是也丟面子得很。
楚修凡此時坐在了靈堂前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卻不想王管家驚慌失措的趕了過來,他猛地抬眸看向了跟在王管家身后的楚悅,頓時眉頭微微一蹙。
楚悅此番一襲白衣勝雪,頭上戴著重孝,卻是臉上暈染著一抹令人陌生的詭異平靜,只是那雙眼眸卻是紅的可怕,像是要吞噬萬千世界的獸。
楚修凡看到了這個樣子的楚悅倒是心頭難得有幾分慌亂,面前這個丫頭的樣子絕對不像是給鄭姨娘來燒紙祭奠的樣子。
他握著椅子扶手的手掌微微緊了幾分,楚悅卻是緩緩朝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一邊跪著給鄭姨娘燒紙錢的楚鈺和楚遠江也是眸色一閃,兩個人手中燒紙的動作微微一緩倒是不知道這個女人這一次還能蹦跶出來一個什么花樣兒來?
楚悅腳下的步子停在了楚修凡的面前,卻是沒有躬身行禮,目光沉靜如古井里的水,寒徹心骨。
楚修凡的眉頭一蹙淡淡道“悅丫頭既然來了,便先給你母親上香行禮便罷!”
四周的人也是齊刷刷的看向了楚悅,所有的人都是屏住了呼吸,也不知道相爺和二小姐到底要鬧到了什么地步。
楚悅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楚修凡,眸色間的冷冽讓楚修凡只覺得一陣陣的心頭悸動。
楚修凡終于有幾分惱了,被自己的女兒這般看著饒是誰也招架不住的,他看著楚悅沉下了聲音道“悅兒,休得無禮!還不快去給你母親和你弟弟上香,死者為大,這么個規矩也不懂,誰將你教成了這個樣子的?”
楚悅明白楚修凡的意思不就是嫌棄柳氏沒有將她教導好,人已經死了,他還是這般的薄情,絲毫不問問自己娘親到底是怎么死的?甚至連她的尸身都要丟到后院的柴房里去。
楚悅藏在寬闊袖間的手微微握成了拳頭,她揚起下巴抬眸冷冷盯視著楚修凡卻是一字一頓問了出來。
“悅兒只有一個母親,悅兒的母親剛剛過世,我已經給母親設了靈堂自然會上香祭拜的!”
“放肆!你若是再如此胡攪蠻纏便滾出我的相府,就當我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女!”楚修凡實在是不想和這個丫頭攪合,對于這樣一個處處和他作對,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女兒他已經沒有絲毫的耐心了。
“父親,”楚悅根本不理會楚修凡的憤怒,掩藏著重重失望和憤怒的臉色更是沉靜如水,她定定看著楚修凡道,“在父親趕女兒離開相府前,女兒只想問父親兩個問題!”
楚修凡被楚悅氣的有些頭疼,他現在對這個丫頭的忍耐實在是已經到了極限。
楚悅也不等楚修凡跟她發作卻是將她想要問的問題拋了出來道“第一個問題,弟弟是不是父親親自送進了大理寺的死牢里的?”
她的聲音微微帶著幾分輕顫緩緩道“弟弟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是最清楚不過的,姑且不說現在他已經變好了許多還拜在了南山老先生的名下,即便是之前他還是那個浪蕩子弟的時候也沒有什么膽子敢真的殺一個人,何況還是府里頭懷著孩子的姨娘,定時鄭姨娘做了什么太過出格的事情激怒了他,但是即便如此澤哥兒殺人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相信!我只是想問在是非曲直還沒有公論的時候,父親是不是一口咬定了人就是澤哥兒殺的,并且你親自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進了死牢?”
楚修凡的身子微微顫了顫,楚悅的問話句句落地有聲,令人根本沒有辦法應付,他當初卻是覺得澤哥兒不可能殺人,但是現在皇上逼迫得緊,況且又是柳氏生的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長進便將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