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鐘希望看著雖然有些局促但卻分明滿含著十二萬分期待地望著她的傻婦,眉頭不自禁地皺起又松開。
“你叫什么名?”鐘希望問傻婦。
“……”傻婦怔愣了一會兒,就在鐘希望以為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時卻聽她道,“俺江…玲,今年五歲了,俺男人叫孫大山,俺兒子叫福娃,的……”
“俺娘你瞎啥呢?”孫來福站在廚房門口,一張臉不知什么原因憋得通紅,而被他喝住的傻婦卻并不怕他,繼續像鐘希望獻寶。
“俺兒子福娃,的,嘻嘻……”傻婦一邊一邊伸手指她兒子,鐘希望下意識地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這一看當即眼皮跳了跳,隨之又情不自禁地想笑,難怪孫來福要憋紅臉抗議了,原來傻婦的“的”竟是指她兒子胯下的那個東東。
鐘希望這個偽姑娘上輩子孩子都生了七八個了,自然對這些不忌諱,不過為了不讓孫來福太難堪,她還是裝作沒聽懂的模樣,轉移話題:“你會燒火么?被你們這一耽擱,我這灶膛里的火都滅了,還有兩鍋餅沒烙呢!”
孫來福見鐘希望不懂暗暗松了口氣,殊不知他這屁大點的人作出這副模樣實在是好笑得緊。孫來福見鐘希望有活兒吩咐,便麻溜地坐到灶口熟練地燒起火來。而傻婦則坐在他身旁將柴草遞到他手邊,一遞一接之間,倒頗顯和諧默契。
第二鍋餅因為中途被傻婦打斷所以烙出來的效果就不咋地,就這樣,傻婦看得眼都直了,不過也是奇了,她別的餅子不看,就看她之前拿走后來又被鐘希望回鍋重烙的那塊。
等餅子都烙完,悄悄請示過秦老頭后,鐘希望又額外送了孫來福一塊。孫來福雖然才五歲但也沒像傻婦那般見到餅子就高忻跟什么似的,而是有些遲疑地將餅子緊握在手里,臉上露出的表情深得不像話。
鐘希望到底沒將自己心里的疑問,諸如“你一個孩之前是怎么帶著你娘生活的”的問出口,她只是一個九歲孩,縱然有點奇遇吃喝不愁,但卻得避著外人,可不能作死地到處做些招搖惹火的事情。所以,既然無法出手幫忙,干脆就別問,反正她也不是在秦老頭這里,以后也不會常常見到傻婦母子倆,畢竟她都跟秦老頭學習兩個月了,卻只有今才見到他們而已。
鐘希望在心里暗暗打算得挺好,回去后還當成趣事跟鐘娘鐘爹講了一嘴。鐘劉村和王村本身相距不遠,鐘娘鐘爹還真的聽過孫大山一家的事,不過也僅限于他媳婦是個傻子,他本人也在去年沒了這些幾乎所有大人都知道的事情,對此也沒人覺得太過可憐什么的,畢竟這世道可憐人多了去了,連自己都顧不了,怎可能再去同情別人。
而鐘希望沒聽過傻婦一家的原因也就無需贅述了,唉,她再一次在心里深刻地認識到,上輩子此時的自己,真真是一個成只關心自己肚子飽餓與否的自私孩。
不過還是那句話,緣分有時真的是很奇怪的,前兩個月她是連碰都沒碰到過傻婦母子倆,然而一旦碰上后,這緣分就一發不可收了。
鐘妹已經九個月大了,鑒于這幾個月營養跟得上,已經擺脫了可憐的影子,和正常月份的孩子發育得差不多了,蹦跳特別有力,還會開口叫爹娘和姐了,因為沒有叫哥,鐘弟還吃了一回醋。
前些家里買了十來只雞鴨回來養,為了省糧食,鐘娘時常背著鐘妹去東山割草喂它們。
村里人見了健康活潑的鐘妹都嘖嘖稱奇,源于三大娘的那張破嘴,當初鐘妹被送人后來又因為得了重病擔心養不活又被送回來的事兒村里幾乎沒有不知道的,而他們也都沒想到鐘妹會活下來而且長得這么好。
為此,三大娘在一次與鐘娘和鐘妹打了照面時,臉色差點沒繃住,而到了嘴邊的那句“這孩子怎么能夠還活著”的話也硬生生憋了回去,從此,村里又多了一些鐘家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