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大忠還沒死,而于山還沒變傻之前,于川還沒這么囂張。等他爹一死,他哥一變傻之后,他愈發變本加厲了,即便他娘于劉氏知道也不會他什么,誰讓他是他娘以后生活的唯一保障呢!
這回他跟著鄭曙光一起走,表現得很是哥倆好,鄭曙光除了一開始有些驚訝外,也就隨了他去,什么也沒,而他也就是料定了鄭曙光會如此,鐵定不會告黑狀,所以才會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鄭曙光走后,鐘來春興沖沖地來到鐘希望家,將手里攥著的一塊橘子味硬糖遞到鐘希望面前:“俺姐,呶,這塊糖給你吃吧,橘子味的,酸酸甜甜的咧!”
鐘希望看了一眼道:“于,不,是鄭曙光給你的?”
“對呀,他他親爹來接他了,給了俺兩塊糖,俺吃了一塊,這一塊給你吃吧!”鐘來春笑著道,其實他哪里是吃了一塊,他將一塊糖用刀劈成三塊,他只吃了三分之一,他爹娘也各吃了三分之一。
鐘希望看著鐘來春遞上來的那塊糖,忽然有點心虛。鐘來春這孩子還真有心,得了兩塊糖還要送一塊給她,不過他這是沒反應過來的,要是反應過來鐵定猜到鄭曙光也給她送糖了,而且要是他知道鄭曙光居然給她送了十來塊,不曉得心里會咋想呢?
鐘希望正想著呢,忽然就聽鐘來春道:“對了,你咋知道這是橘子味的?你吃過?啊,那子也給你糖了是不是?”
鐘希望訕訕地笑了笑:“是呀,也給我送了,所以這糖你自己吃了吧!”
到底還是個孩子,鐘來春瞅了瞅掌心的糖,這誘惑還真不是一般得大,不過瞅了有三秒鐘后,他堅定地搖了搖頭,還是將糖遞到鐘希望面前:“不,俺過這是給你的,要是再收回來那俺成啥人了?俺不要!”
鐘希望聽了真心有點感觸,也不再矯情了,接過那塊糖后,給他拿了一個窩窩頭:“吶,這叫禮尚往來,趕緊回家去吧!”
鐘來春接過窩窩頭,嘴角咧得飛上,他就知道鐘希望不會白要他的糖,一塊糖換了一個窩窩頭,真是賺翻了!他躥蹦著出了院子,途中忍不住將窩窩頭放鼻子底下嗅嗅,哎呀俺滴個娘嘞,居然是肉餡的,他是知道鐘爹前幾去村長家買了肉的,不過他是真沒想到鐘希望會舍得給他肉餡的窩窩頭,嘖嘖,不愧是他親姐呀!
鐘來春仰起脖子狼嚎一聲,聽到的村民忍不住惡聲罵道:“這誰家熊娃子,大過年的學什么狼叫,作死啊這是?”
鐘希望也聽到了,抱著肚子笑了半晌,給鐘爹鐘娘聽后,他們也情不自禁地笑出聲,而鐘弟就更開心了,因為他大姐將剩下的糖塊全給了他,他已經打算好了,分給爹娘和妹各一塊,剩下的他一吃一塊,這樣就能吃整整十呢!
鄭曙光是在大年初一一大早跟著他爹派來的警衛走的,臨走前給他養母于劉氏磕了三個響頭,又去了于大忠的墳頭前磕了三個響頭。
眼見著鄭曙光和于川走遠了,于劉氏和閨女于芳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于劉氏主要是舍不得于川,擔心于川會出事,至于鄭曙光,雖然也有點舍不得,畢竟養了十多年,不過更多的卻是感覺壓在身上的擔子輕了,心里松了口氣。
這么多年她真的是丁點兒也不敢怠慢了這孩子,什么都緊著這孩子。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這種客氣心卻難免疏離的態度深深地傷了那個孩子,使得那個孩子越來越沉默寡言,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過得很不好,而且上輩子更是直接在東大河里溺死了。
他親爹過后也來找了,但孩子沒了他也只能傷心流淚,倒是沒有遷怒于家。
于芳哭,卻是因為舍不得她哥鄭曙光了。她比鄭曙光一歲,打就知道鄭曙光不是她親哥,再加上鄭曙光長得漂亮,皮膚白皙,和農村的孩子大不相同,她格外得喜歡粘著他,而鄭曙光也處處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