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在臥室里先是氣得不停掉眼淚,但還是端著自己的身份和優雅的形象,沒有哭出聲來。
然而,她一想著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唯一兒子竟要拋棄她而嫁去別人家里當上門女婿,這要是那女方家里身份地位高也就罷了,卻不想只是鄉下的泥腿子,她兒子這絕對是為了報復她將嬰兒的他交給鄉下人撫養一事。
可她能怎么辦?當時正處于戰事嚴峻的時候,而她的身體也不好,沒有奶水喂養他,她也是喂了養活他才同意丈夫要把他送給老鄉撫養的提議的。后來她一直隨著丈夫輾轉于戰火不斷的地方,根本顧不上去接兒子。而她偏巧在兩年后又懷孕了,但因為身體不好,才兩月就自行滑胎了,她的身體也一直沒能養好,就更沒有心力去接兒子了。
這之后,她又懷孕了一回,依然沒有保住,而她的身體也算是徹底被糟踐壞了,從此以后都不能再懷孕了。在戰爭中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雖然她沒有到前線去沖鋒陷陣,但作為后勤干部,她的任務也是很重的,而丈夫作為部隊領導,更是肩負著巨大的重擔,所以她和丈夫根本就騰不出空去想兒子。
而這一耽擱,直到四四年年底才去接兒子回來。那時兒子都已經十三歲了,性格思想已形成,即便他們再怎么示好,兒子與他們也不親。兒子后來又參了軍,與她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而她的身體也終于到了極限,之后便回了平京休養了。
蘇雯一想到自己之前經歷過的艱難困苦,而唯一的兒子心也不向著她,一時悲從中來,歪倒在床上,哭得不能自抑。
蘇雯正哭著,突然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還以為是鄭興華上來道歉了,就擦了擦眼淚,啞聲道:“進來。”她想著,這回她一定不輕易原諒他,她雖然語氣有點急,但說的都是實情,可他不但不向著她,居然還當著小輩的面就直接吼她!
然而,推門進來的卻是那個她討厭的丫頭鐘希望。
“你進來干什么?出去!”蘇雯當即秀眉微蹙,生氣地瞪著鐘希望。這丫頭真不愧是鄉下人,臉皮真夠厚的,居然有臉進未來公公婆婆的臥室,不,她才不是她未來的婆婆,她絕對不會承認她的!
鐘希望就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蘇雯臉上的厭惡表情似的,神情淡然地走了進來,并順便將門給關上。
“我讓你出去,你沒聽到嗎?”蘇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在見到鐘希望朝她走過來,并不客氣地拉過她梳妝臺前的凳子坐下時,她氣得聲音又拔高了幾分,“誰允許你坐下的?”
“我倒是想站著和您說話,只是還得勞煩您抬起頭來仰視我,怎么說您也是長輩,這么做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呀!”鐘希望雙膝并攏,端正地坐在蘇雯對面,與她平視著。
蘇雯自知在說話上總會被鐘希望噎住,只能再次生氣地大喊:“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阿姨,動氣傷肝,還容易使人衰老面目可憎,您這么年輕漂亮,應該不想自己變得難看吧?”鐘希望明明想好好跟蘇雯說話的,但一出口,明明是柔和的語氣,但就是聽著氣人呀,“再說了,咱們做人就應該要積極向上,凡事要勇往直前,只憑一時沖動就逃避是萬萬不可取的!既然遲早是要面對的,那么長痛不如短痛,您覺得呢?”
“你,你……”蘇雯氣得渾身直哆嗦。
門一關,隔音效果雖然達不到后世那么變態,但多少還是有的。而且她天生屬于嗓子精貴型的,輕聲唱歌倒是好聽,但是音量不高,稍微用力吼一下,嗓子就會嘶啞了,她之前在樓下已經喊啞了嗓子,這會兒也吼不出太大聲音了。
“阿姨,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說了,直說吧,你要什么條件才能答應我和鄭曙光的婚事呢?”反正她也看出來了,這個蘇雯是不會和她好好相處的,就沖她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