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在路上持續跑了五六個小時,下午一點多鐘到達一個小鎮停下來。
楊瑞對這里很熟悉,拿著六個空的軍用水壺去一戶人家灌了熱水,這些水壺中有四個是他的,另兩個是鄭曙光的。之后,三人又將車開出小鎮,遠離人家后才在路邊又停下,準備歇歇吃點干糧。
楊瑞從S縣的老家里帶了十來張面餅出來,那是他老娘用家里僅剩的一點白面給他做的干糧,里面加了油鹽蔥花,烙得薄薄的,聞著就有股子淡淡的蔥油香味。不過,涼了吃著口感比熱時的差很多,但出門在外能有這個餅當干糧,已經相當奢侈了。所以對于楊瑞來說,這餅是非常珍貴的好東西,他自己都有點舍不得吃,小口小口咬著,連掉在腿上的一點點面渣都用手指頭沾唾沫粘起來再塞嘴里嘬干凈。
楊瑞吃完一張餅,肚子頂多墊個底,又一氣頭灌了一壺熱水才勉強混個七八成飽。想著后面車里的鄭曙光和鐘希望,楊瑞狠狠心,咬咬牙,卷了兩張面餅推開車門給他們送過去。
不過他一下車,才發現后面的車廂居然有青煙冒出來,雖然不濃,但也不是好兆頭啊,莫非是車出問題了?他急忙奔過去一看,然后整個人就愣在了當場,嘴角抽搐得那叫一個厲害。
“小楊同志,你來了,剛才還想讓曙光去叫你呢,我烤了饅頭,路上不方便,咱就只能將就著吃點墊墊了。”
鐘希望一邊笑著和楊瑞說話,一邊適時地翻轉架在小泥爐上的饅頭片,并將烤好的饅頭片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的黃泥盆里,而鄭曙光正坐在小桌子前一板一眼地朝烤好的饅頭片上抹醬。
楊瑞覺得自己幻覺了,下意識地就用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結果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甭管是那個冒著青煙的小泥爐,那個做工精致可以折疊的小桌子,鄭曙光屁股底下坐著的用麻繩編的可折疊的小馬扎,還是那一盆被烤得金黃焦脆的饅頭片,亦或是那一壇隱約散發著咸辣香味的醬,都讓楊瑞覺得自己不是在荒郊野外的路上風餐露宿,而是在家里坐等著享用老娘親手做的熱騰騰的美味飯菜。
“你,你們……”
楊瑞突然發現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能說什么呢?人家也只不過是讓自己在路上吃得滋潤點而已,又沒違反哪條紀律?而且,小泥爐和小桌子的體積也不大,放在后備箱里綽綽有余,他怎么就沒想到呢?呃,不對,誰特么出門在外會想要帶著這個呀?再說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哪里會有那么多耐心去烤什么饅頭,抹什么醬,直接就啃下肚了,有那時間烤還不如多瞇一會兒休息呢!
所以他注定不如人家過得滋潤呀!
“你吃辣嗎?”鄭曙光看了楊瑞一眼問道。
楊瑞仍舊傻愣愣的,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吃,吃!”說著就將手里的兩塊面餅遞給鐘希望,“嫂子,這是俺娘做的餅,給你們嘗嘗!”
鐘希望接過面餅,眼睛一亮,將楊瑞的老娘夸了一氣,楊瑞被夸得心情非常愉快,很為他老娘的手藝而自豪。
三個人將大半盆烤饅頭片吃個精光,十五個大饅頭的量啊,真的非常驚人,主要是烤饅頭片配上咸辣醬,味道真不是一般得好。其實大部分烤饅頭都是鄭曙光和楊瑞這兩個大男人吃的,鐘希望最多只吃了一個半饅頭的量。
鐘希望將楊瑞拿來的那兩張面餅也給烤了,分給鄭曙光和楊瑞一人一張,楊瑞一開始很不好意思,但架不住鐘希望一直熱情地讓他吃,于是他就吃了。
鄭曙光沒說話,只是在餅上細致地抹上醬,然后遞到鐘希望嘴邊。
鐘希望面上大囧,畢竟還當著人楊瑞的面呢,但心里卻說不出的溫暖,于是張開嘴咬了一口,然后就讓鄭曙光自己吃。鄭曙光不吃,仍然固執地放在她嘴邊。鐘希望無奈,只能一口接一口吃下去,中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