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希望知道這又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在活得精致有滋味的背后也有自己難言的苦衷。
梓芳雖然看起來二十七八歲,但其實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竟比鐘希望還大兩歲。她已經(jīng)生了四個孩子,而且四個都是女兒,大的已經(jīng)十五歲,小的也已經(jīng)八歲了。
去年她將兩個小女兒帶過來隨軍,呆了不到兩個月家里就出事了,她只能帶著兩個孩子回去。今年過來時,本來她還想帶著孩子一起的,不過家里老人說孩子大了,留在家里也能多少干點兒活了,只讓她自己過來將男人伺候好。其實,她心里很明白,老人是想讓他們夫妻倆再努力努力生個男孩,反正在老一輩的眼里,女人的宿命就是為家里生個男孩出來傳宗接代,生男孩,多多益善。
“希望,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有近七年沒動靜了。我又何嘗不想再生個男孩,這樣也能給他們家一個交代,我也算完成任務(wù)了。為此我之前可沒少找偏方吃苦藥,想想那些藥,我嘴里就泛苦,心里也苦,有那么一段時間我連自己最愛的咖啡都討厭了,每天都要在嘴巴里含塊糖才能緩解苦味。”
梓芳摩挲著手里精致小巧的虎頭鞋,嘴角邊扯出一抹苦笑:“其實我之前偷偷去大醫(yī)院查過,醫(yī)生說我可能很難再有孩子了。我沒敢跟他說,我知道他也非常想要個兒子……”
鐘希望知道梓芳之所以將壓在心底的秘密說給她聽,可能就是在心里憋得久了,恰好她縫制的嬰兒鞋讓她觸景生情,于是就自然而然地傾訴了出來。按理說鐘希望該說幾句話安慰她一下的,不過鐘希望覺得梓芳應(yīng)該不需要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安慰話,所以就沒說,只自顧自做著手里的活兒。
梓芳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鐘希望吭聲,自己忍不住就出聲了:“哎?你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哦,你好慘哪,生不出兒子!”鐘希望翻了個白眼。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梓芳嬌嗔地瞪了鐘希望一眼。
“說實話,像你這種情況的太多了,你都連生四個了,又不是一個都生不出,你還愁啥?沒兒子就招上門女婿唄,我跟你說,現(xiàn)在咱們國家男多女少,女孩吃香著呢!”鐘希望沒好氣地說道,“沒有女孩,就沒有女人,沒有女人誰給男人生孩子?沒有女人生孩子,世界早晚得完蛋!”
“噗!”梓芳被鐘希望給逗笑了,直接推了她手肘一下,“就你歪理多!”
“這是歪理?這是真理好不好?想你也是新時代有知識有文化的新女性,咋能還被老一輩的老封建思想左右呢?咱們應(yīng)該堅守自己的原則,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鐘希望繼續(xù)給梓芳洗腦,不過,想她上輩子又何嘗不是老一輩思想的固守和延續(xù)者呢,到最后她也就成了年輕一代眼里的“老一輩思想”了,她真正改變自己的想法是在重生的這輩子努力學(xué)習(xí)鍛煉之后。
梓芳笑著嘆了口氣:“真希望他能聽聽你說的話!不過,那人應(yīng)該不會輕易改變想法的,唉!”
“我跟你說,這生男生女其實決定因子在男方,如果你男人就是生不出兒子,你就是再為他生十個八個也全都是女兒!”
“真,真是這樣嗎?”梓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真的,這是科學(xué)研究得出的結(jié)論。”鐘希望認真說道,她記得上輩子的自己,只要小輩們一說出“科學(xué)研究”這幾個字,她就覺得特別高大上,然后就會信以為真,這會兒她也拿出來用了。
不過很顯然,梓芳不是上輩子的她,梓芳還是不太相信,居然讓鐘希望跟她說是在哪里看到過的研究報道,她也去找來看看,也好直接拿給她丈夫看。
鐘希望看過的資料都是空間里的,現(xiàn)實中的她哪里知道,只好說自己忘了,而梓芳也就認為鐘希望是為了安慰她才編出來的說法,把鐘希望堵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