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的珠花越滾越遠(yuǎn),我趴在地上全身使不出任何力氣來,扯著嘴角動了動“你不是老宮女,你是誰?”
老宮女腰桿直挺挺的,慢慢地蹲下來,伸手拍打在我的臉上,啪啪作響不疼,卻帶著明顯的羞辱,蒼老的聲音也變得清脆年輕起來“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嫁給九千歲。”
“我不能嫁給他,你們是找到了替代品嗎?”我頭有千斤重一樣,咬了一下舌尖,才讓自己清醒,身體還是使不上力氣。
老宮女呵然一笑,眼波流轉(zhuǎn),反手抄起了我梳妝臺上的黑燈,用手細(xì)細(xì)的摩擦著罩在燈上的燈罩,動作輕柔的仿佛摸著情人的臉“你才是替代品,只要那個真的出現(xiàn)了,你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真的出現(xiàn)了。
他們都說祈驚闕喜歡的是我。
祈驚闕在抱著我的墳頭淚如雨下,我也覺得他喜歡的是我。
可是我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是死而復(fù)生的我,那他們所說的真的是誰,宮里的假貨嗎?
“真的在哪兒?”我艱難的吐出話語來。
老宮女一把薅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往門口看。
我努力的睜著模糊的雙眼,看著有一個女子穿著紅色的嫁衣,背著光走進來。
光亮讓我看不清楚她的臉,看見她穿的和我一模一樣。
此情此景讓我想到,曾經(jīng)我也是這樣坑赫連璽娶了倪寒念的,現(xiàn)在別人用同樣的方法把我抹去,讓祈驚闕娶別人。
真是天理昭昭,報應(yīng)不爽,我所做的事情都報應(yīng)到我身上來了,別人對我做的事情,而不會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她們把我頭上的一切飾物全部摘干凈,帶在那個我看不清楚臉面的女子頭上。
而給予我的下場,就是關(guān)進一個箱子里。
巨大的箱子,本該漆黑一片,老宮女卻是詭異的把那盞黑燈放在了箱子里。
我沒有徹底的昏迷,盯著那張黑燈,黑燈的火焰就像現(xiàn)在的我,奄奄一息茍延殘喘。
巨大的箱子懸空,我可以感受到別人在搬箱子,然后放在馬車上,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清晰入耳。
我被帶入了皇宮,進了未央宮。
箱子被打開,清新的冷氣灌入,我腦袋的昏沉被吹散了大半,身上有一點力氣,一手搭著箱沿上,一手抱著那快要熄滅的黑燈。
從箱子里探出頭,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假貨和司宴庭,他們兩個像相識已久。
我引起了他們兩個的注意,他們兩個動作齊刷的扭頭向我望來,眼中的光彩漠然冷淡。
就算再愚蠢,也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景,假貨伙同他人,在我和祈驚闕成親之日,以牙還牙,讓祈驚闕和我嘗一嘗被人算計,娶了自己不愛女人,是何等揪心。
同時,他們把我藏身的地點選擇在未央宮,任憑他人怎么也想不到,曾經(jīng)的皇后宮,一度鬧鬼的荒宮廢院會藏著一個人。
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沒有把我手中的燈拿走,也在告訴祈驚闕我是拿著燈自己跑掉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身上的力氣又恢復(fù)了幾成,不過跟正常是沒法比。
從箱子里爬出來,堪堪站穩(wěn),懷中黑燈的火焰,也亮堂了幾分。
假貨和司宴庭望著我,站而未動。
我瞧了瞧天色,我梳妝打扮好的時候,晴空萬里,陽光明媚猶如春日,現(xiàn)在天空烏暗低垂,就跟有人在天空上扯上了黑布,罩住了陽光,讓明媚變成了黑暗。
拖著長長裙擺的嫁衣,哪怕我雙腿打顫,也挺直了腰桿,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們。
假貨揚了揚嘴角的幅度,眼中肆意盎然的樣子,讓我如同照鏡子一般看到自己的曾經(jīng)。
“九皇子,你可以出宮了,不然九千歲見不到你,會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