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悟亮得驚人的眼眸里迸裂出死而無憾的光彩,我把藏在衣袖中的琉璃燈拿出來,緊緊的抱在懷里,我還是冷。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大雪沒有停止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未來的雪都下光了一樣。
死亡伴隨著寒冷光明如約而至。
一個人的生命消失在寒冷中,旁邊的人都漠然,習以為常。
祈驚闕把我抱在懷里,有著他身上的溫度,我的腿下地的時候,依舊發麻如針扎一般的疼。
我跌跌撞撞的走近初雪,初雪臉上的淚水已經結了冰,手仍然捧著秦悟的臉。
刀多多招呼了幾個人,把已經凍僵變成雪人的秦悟連同厚厚包裹他的積雪一起搬離菜市口。
緊接著圍繞在菜市口的太監們,如同鳥散,呼啦一下子就沒有了。
初雪還保持著雙手捧著的姿態,眼中無淚,仰視著我道“其實他知道我是誰,我想做小偷,偷走小姐的身份,讓他歡喜,原來只是自欺欺人。”
我把她的手裹進了我的懷里,把我身上裹住的大氅解下來裹住她“他知道你是誰,眼中有歡喜,那他就是喜歡你的。”
初雪輕扯嘴角, 僵硬凄涼如雪“小姐,他是我的一眼萬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我的一眼萬年。”
我如雷掣肘,心中像有一把無形的手狠狠的攥著,生疼的喘不過氣來,她的一眼萬年,喜歡我,而我對她殘忍地說, 可以用我的臉,去喜歡他,這對她來說,就是在心中狠狠的戳刀,再撒一把鹽。
“我們回家。” 我聲音嘶啞“外面太冷了。”
“好,回家。”初雪掙扎的把手伸出來,目光閃爍的寒冰就跟她臉上淚水街上的冰一樣冷。
凍了一夜的她,身體寒冷僵硬,我費了好大的力氣還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雪停了,陽光還沒有射出來,一步一步踩在雪里,雪漫在腿上。
秦悟死亡的消息,像風一樣散布在北凌大街小巷 ,他的罪名,是不聽號令,死有余辜。
初雪被凍傷了,大夫看了,說她的膝蓋到每年冬日都會如針扎一般刺痛,現在好好的養著,往后才會好過一點。
我心疼的紅了眼,她卻像一個沒事人似的,仿佛忘記了秦悟,忘記了她前些日因為秦悟的死在床上爬不起來,笑著安撫著我“小姐,我沒事的,你看我小時候和初歌被人販賣,都吉人天相好運的遇到小姐,現在依然有好運,不會有事的。”
她越是這樣,我心難受的就越厲害。
祈驚闕從來不讓我在她的房間過夜,哪怕我在她的房間睡下,祈驚闕也會把我抱走,狠狠的摟抱著禁錮在他的懷里。
一晃半月過去,年的味道將近。
初雪能下地行走,行動如常,我不甘囚禁在此,更加不甘于被動,祈驚闕愛我充斥著占有欲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拉著初雪道“淮陰將軍是父親的徒弟,曾經跟著父親三年,旁人都不曉得,我決定去試探一下。”
初雪出口阻止“萬萬不可小姐,要試探也是我去試探。”
“你的臉不可……”
我望著她蒙著面紗的臉說道。
初雪露出一抹冷笑,漠然地打斷了我的話,糾正我道“小姐您錯了,就因為我頂著小姐的這張臉,我的試探才會事半功倍,小姐等奴婢的好消息,奴婢一定讓小姐離開祈驚闕這個惡魔。”
我等她好消息,好消息沒有等來,卻等來了夜晚我去找她, 她裸露著身體帶著血如破碎的娃娃躺在床上,祈驚闕衣衫不整的立在她的床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