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 人生總要有些新意

應(yīng)京砍到濟(jì)州，賀路千早已對炐朝官員的懦弱無能見怪不怪了。

賀路千不做任何評價，轉(zhuǎn)身走回縣衙“把翠海縣令帶到縣衙。”

翠海是一座小縣城，小到只有東南西北四門和連通四門的十字街道；小到縣城常住人口只有七八百人，規(guī)模甚至遠(yuǎn)遠(yuǎn)低于地球二十一世紀(jì)的某某小區(qū)；小到你無論想去哪里，走幾步就到了。

回到縣衙，賀路千直接越過照壁，沿甬道來到大堂。

翠海縣衙非常破舊，木柱掉漆，紙窗透風(fēng)，臺階左右雜草叢生。但別誤會官吏們清廉如水，這只是炐朝裝模作樣的官場習(xí)俗。炐朝各地郡府、縣衙都破破爛爛的，縣令、郡守習(xí)慣性舍棄朝廷安排的縣宅、府宅，借住當(dāng)?shù)厥考澋膭e院或者另外租賃房屋。

郁縣令來到翠海縣之后，也嫌棄縣衙破舊漏風(fēng)，經(jīng)常性怠工，十天半月難來衙門一趟。大堂暖閣正面的海水朝日屏風(fēng)和明鏡高懸匾額，都蒙上了一層塵埃。縣令的三尺法桌，桌上放置的文房四寶、令箭筒，以及桌后的太師椅，也都同樣落滿了灰塵。

一名伶俐的俘虜，瞧見賀路千的目光落在太師椅上，連忙卷起衣袖，殷勤地把太師椅和三尺法桌擦拭干凈。

賀路千承了這名逃兵的好意，卻批評一句“跟隨我辦事，衣著須保持整潔。以后，不要亂用衣袖擦東西。”

數(shù)分鐘之后，祝家厚把郁縣令和他的妾兄艾宏拖到堂上。

艾宏瞧見坐在太師椅上的賀路千，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哭腔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民愿意獻(xiàn)出家中兩百二十八畝良田。”

賀路千呵呵笑了笑“真心愿獻(xiàn)？”

艾宏連忙發(fā)誓“小人句句真心。”

賀路千已然曉得艾宏的身份和斑斑惡跡，才不會和他客氣。賀路千即時轉(zhuǎn)向另一名俘虜伍長“李天倫，記下此人的誓言。等會兒找六房吏員做公證，把他家的228畝良田的產(chǎn)權(quán)過戶到空獄門。”

艾宏茫然抬頭。

收下了？

我捐獻(xiàn)良田，只是為了表示態(tài)度啊。

你這樣轉(zhuǎn)戰(zhàn)各地的大俠，怎會有心思收繳帶不走的田地？

艾宏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賀路千卻沒在艾宏身上浪費時間，命人搬來一張椅子，簡單粗暴地喚醒郁縣令“呵呵，郁縣令不必驚慌。”

郁縣令顫巍巍入座，喉嚨蠕動許久，始終沒能說出一句完整話。

賀路千沒有拔刀出鞘威脅，而是和風(fēng)細(xì)雨般與郁縣令微笑交流“炐朝制度，皇帝與門閥共治天下。門閥又有文武之分，科舉為文士門閥，江湖為武士門閥，兩者自古不可偏廢。文武兩門合力，方能天下大治。”

“賀某偶然路過翠海，被此地翡翠般美景吸引，毅然決定于翠海開宗立派。翠海別無其它宗門，我空獄門雖然且弱且小，卻不得不肩挑起翠海武士門閥的重?fù)?dān)。而后，你為翠海文族之首，我為翠海武族之首，兩家精誠合作，安定地方百姓。郁縣令，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郁縣令陡然兩眼閃亮。

白衣魔刀惡名遠(yuǎn)揚數(shù)州，賀路千如果在翠海開宗立派，未來肯定紛擾不斷。可再晦暗、紛擾也是未來的事兒，無論如何，都比現(xiàn)在被賀路千一刀砍死強(qiáng)十倍。而且，郁縣令畢竟異地為官，熬完了三年任期，就能拍拍屁股逃離翠海旋渦。

何樂而不為呢？

郁縣令曉得賀路千的目的，無非是想以空獄門為綱網(wǎng)，奪得翠海縣的實權(quán)。

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首先，三年任期只剩十四五月了。

其次，破家縣令名頭，只能威懾平民百姓和沒有根基的富戶。郁縣令看似一縣主官，平時卻奈何不得城里城外的鄉(xiāng)紳豪強(qiáng)，不僅不敢與鄉(xiāng)紳們唱反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