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里,已經很冷了。
值大夜班的邵大玲巡視病房回來,抱了一杯熱茶,坐在桌子前,想著心思。
又回到自己待的第一個科室——骨科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就連壓排班表的那塊開了裂的玻璃板都是原來的模樣。
其實,因為虞廳長(在邵大玲心里,逝世的邵將才是她的父親,唯一的、嫡親嫡親的父親,沒有誰可以取代!生物屬性并不能取代打下烙印的情感所屬!)的關系,自己原本可以去溝通辦,只是她把自己的機會給了江彥。
而且,就算去不了大家夢寐以求想也不敢想的溝通辦,至少可以去她原本就很中意的胸外科的,可是當護理部主任問她的意愿時,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說想去骨科呢!
而在說出“骨科”這兩個字的時候,自己的腦子里竟然浮現的是和董凱一起搭班治病救人的情景。
原來不是鬼使神差,是“董使凱差”,哈哈!
想到這里的邵大玲,一個人坐那兒竟然笑出聲音來。嚇得她自己趕緊四下看了看,生怕旁人窺探到她的心理活動似的。
哎,真是一失口成千古恨啊!
想自己待的這第一個科室,給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科里的老師對她似乎都是不冷不熱,尤其是薛護士長,屢屢給自己穿“小鞋”,只是那時,她并不知道這些“七個三八個四”,只知道埋頭干活罷了。
但愿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扳回”自己的顏面吧。
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又傻又蠢啊!想想都替自己臉紅,難怪科里的護士長不待見自己。
好在后知后覺并總好過不知不覺,重回舊地,怎么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懂人情世故了。就當是從哪跌倒,從哪爬起來吧,權當是對自己的歷練了。
邵大玲暗自發奮的想著。
這樣一想,她覺得骨科也還是不錯的,獎金不少,相對于小兒科、神經外科這樣的科室,也還是算清閑的,而且,科里除了護士長,其他的同事對自己也沒什么意見,一起相安無事的工作著,而且丁老師對自己也很好的,就像辭職的魏蓓蓓老師一樣。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夜幕簾子掀起了一條縫,露出一絲曙光。
邵大玲站起來,原地踏了兩步,舉了舉胳膊,走到治療室拎著體溫表盒子去了病房,開始了新一輪的工作。
一通忙碌后,天已經大亮了,病房里的患者和家屬陸續起床洗漱,病房里開始活范起來,再不一會兒,食堂的大姐推著飯菜車來病區,沒到一個病房門口邊吆喝到“來,打飯來。”
屆時,喊叫聲,碗碟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真是一曲很生動的《病區清晨小圓舞曲》,邵大玲端著治療盤,走在病區走廊想。
這些患者,雖然說是在住院,但很快就會康復回家,這就比那些得了不治之癥的,比那些癱瘓在床的,比那些連治療單位機會都沒有的人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呢!
想著想著,她的腳步也不再因為一夜未眠而沉重,反而輕快了起來。
“16床,打胰島素了。”她走到病床前,爽朗的說了一聲。
那床病人在家人的協助下剛剛洗漱完畢,笑呵呵的擼起袖子,將臂膀露了出來。
“過半個小時之后再吃飯!”邵大玲給患者注射完藥液,一邊拔了針頭用棉簽按壓著穿刺點一邊交代著患者。
病人看了看她,依舊笑呵呵的,用手接過棉簽自己按壓了說“小護士,你態度蠻好的啊!”
邵大玲戴著口罩,卻能看出她的眉眼間帶著笑意“我可不是什么小護士了,我已經定科了,算是個老護士啦。”
“看你不大啊,看你還沒有我兒子大呢!”那患者說“你結婚了嗎?”
邵大玲愣了愣,只弱弱的說了句“哦……還沒。”
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