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骨科,病區的病人少了很多,有的病房里沒有病人,干脆拿鑰匙鎖了門。
給患者換了輸液回來后,邵大玲抬頭看了看病區走廊中間的時間,離小夜班下班時間不足十分鐘了,很快就能回家下班回家啦!媽媽和老董叔叔他們還在等自己回家吃年夜飯呢!
這么多年和媽媽相依為命,現在有了老董叔叔和“古董”(不知怎么,她就是喜歡在心里這樣稱呼董凱,好似這是自己的專屬稱謂。)幸福感增添了許多。
這種溫暖、踏實的幸福感,邵大玲來說…,已經足夠了,她常常告誡自己,千萬別有過多的奢望。現世安穩,兩家人卻像一家人一樣相依著走下去就是最好。
“邵!不好意思來晚啦!本來想早點來接班讓你早點回家過年的,等公交車等的太久,遲了點。”
同事急匆匆的奔來,一邊戴著帽子口罩,一邊喘氣的說道。
“沒關系啊!大過年的,你還要上大夜班,祝你好運哈。”邵大玲微微笑著說道。
同事連連點頭,挽著她的胳膊,兩人一起朝著病房走去。
“外面好像下雪了,我下公交車時感覺到了一點點,不知道可下得下來。”那同事低聲說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第一間病房,邵大玲輕聲交著班“這兩位患者估計明天后天就該出院了,病情還是比較穩定,沒什么特殊。”
待出了病房,她難掩欣喜的說道039“下雪啦!太好了!”
同事也跟著道“是啊、我也喜歡下雪呢,最好明早天一亮,地上厚厚的一層雪。”
“只是這大年夜,又下了雪,出租車可能更少更難打了,我還不一定回的去呢!”邵大玲突然意識道這個問題,有些沮喪的說道。
“你家不是有車嗎!怎么?你家那位又在外面飛?”同事問道。
邵大玲聽了一愣,好在兩人正站在了另一間病房門口,她一扭頭借著開病房門支吾了過去。
可誰知,那同事是個熱心人,一聽邵大玲擔憂自己打不到車,待兩人從病房出來,又接上了剛才的話題“唉,假如打不到車,你就要在039值班房過年了,哈哈。那你家那位什么時候回來?如果后天回來,正好趕上你下大大夜班,也還蠻好的。”
“嗯嗯,是啊是啊,他就是后天回來。”邵大玲心虛的答到。
同事似乎對這樣的局面感到還是很滿意的,連連點著頭“那也還好,也還好,再熬一下就能團聚了。”
邵大玲點了點頭,再不敢多接什么話,生怕露出什么馬腳來。
兩人一一巡視著病房交了班,邵大玲急匆匆的在治療室洗著手,水龍頭的水在她連連搓著的手里發出嘩嘩嘩的聲響,一如她有些激動又有些急躁的心情。
待洗好了手,她一邊在口袋拿出紙巾擦著手,一邊直奔更衣室方向去。
但愿能打到車,但愿能和媽媽、老董叔叔、還有……還有那個古董一起守夜。
一家人在這樣喜慶的、寂靜的雪夜、圍著火爐,吃著零食、說說話聊聊天,這不知是多美妙的事情呢!
一邊想著,她已經換上了自己的棉服、戴了帽子、手套還有棉口罩,副武裝的出了更衣室。
經過護士站時,她顧不上像平日一樣湊上前跟同事再說上一句“我撤了,你好運”之類的話,只是有些遠的一邊小跑著,一邊沖那同事揮了揮手,便”嗖”的一下竄到了病區門外的電梯前。
連忙按了電梯,眼睛盯著電梯層數燈,待電梯門開,她又“嗖”的一下,竄了進去。
連忙按了一樓,按了關門鍵,電梯門很快合上。
“但愿出門就能打到車。”她在心里默念著。
“呼啦”一聲,不想電梯門卻又開了。
誰呀,關鍵時刻還耽誤別人時間。邵大玲心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