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搖頭:“奴婢退出廂房前沒有碰過!”
范慧娘獨(dú)自宿于房內(nèi),并未人近身伺候,那兇手是如何進(jìn)入?yún)s無人察覺的呢?
趙重幻目光落在春分的面上:“九姨娘摒退你們獨(dú)自安寢,這情形是第一次嗎?”
“倒不是!”
春分收斂眼中的情緒,繼續(xù)冷靜道,“只要老相公不來問清軒,我們姨奶總是摒退我們獨(dú)自安寢的!而自十姨娘遇害那日起,老相公也未再來過問清軒,所以最近一直都是姨奶單獨(dú)安寢!”
看來,范慧娘習(xí)慣獨(dú)自安寢這件事但凡問清軒的人都是知道的。
“你們姨娘一開始就習(xí)慣一人獨(dú)安寢嗎?”
春分搖搖頭:“不是的,約莫從五年前,有一次我們姨奶去了趟廟里,回來就開始獨(dú)自安寢了!”
廟里?
趙重幻目光粼了粼,“她常去哪些廟宇求拜?”
“香會日時自然也跟府上的女眷一起去里外八寺燒‘八寺香‘,而平日每月初一十五就只去華藏寺一處!”春分道。
“獨(dú)寢就是去完華藏寺回來后有的習(xí)慣嗎?她可有說過原因?”
春分點(diǎn)頭:“奴婢開始也問過一次,那日姨奶說是得了菩薩的指點(diǎn),要對下人心懷憐憫,不舍我們?nèi)找苟歼€要為她操勞!”
這個理由倒是頗得人心!
趙重幻若有所思地垂眸敲著面前的幾案。
可是,她怎么卻覺得此言有搪塞之嫌呢?莫非五年前在華藏寺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之事不成?
“哦,外面那只黑貍貓也是從華藏寺?lián)旎貋淼模 贝悍钟肿妨艘痪洹?
趙重幻想到自己進(jìn)來前在院中所見已經(jīng)被毒死的貍貓慘狀,瞳仁顫了顫。
臨安府的廟宇自古就極盛,從昭慶、凈慈到靈隱、天竺諸寺都是名噪百年的古剎,而華藏寺委實算不得其中香火名聲皆在外的名剎,可是為何范慧娘對華藏寺如此虔誠信服呢?
看來得需要往華藏寺察看一下為宜。
腦中盤旋著這些疑問,她又問:“你既然是九姨娘最貼身的婢女,那定然該知道九姨娘中衣角落上所繡的半邊繡,她繡的是何物你可知曉?”
春分微微擰眉思索了下:“哦——那個,我們姨奶說繡的是一片葉子!”
“葉子?”趙重幻下意識喃喃重復(fù)了下,“那她為何不繡完整?”
“奴婢也這樣問過,可是姨奶只是笑笑說,這世上哪里有什么是真正圓滿的!”
春分的神情里再次泛出感傷與難受。
“其實我能看出來我們姨娘一直總似有心事般,也只有刺繡她才能靜下心來,所以她總是不知疲倦地做繡品!”
趙重幻聞言眉間一動,她探身湊近幾分:“春分姑娘可知道九姨娘的來歷?”
春分看著面前少年毫無美感的臉龐,但是后者卻有一雙黢黑烏亮的眼睛,好似淬了窗外的春光一般耀目。
她舔舔唇,有些遲疑,但最后還是開口道:“奴婢也只是聽說,說我們姨奶是開慶初年老相公回天臺老宅祭祖,無意在府上看見的!”
開慶初年,也就是賈平章剛拜為右相兼樞密使,正是官運(yùn)最為亨通的開始。
“------據(jù)說姨奶那會兒是云臺縣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繡娘,為了賈府的祭祀,她親自到我們老宅府上送繡品!可巧,她正要回去,卻在路過花園的抄手游廊時碰到了老相公!老相公見她貌美,二話不說便直接收了她,帶回臨安府納為了第九房姨奶!”
春分低低嘆口氣道,“那時我們姨奶才雙十芳齡,因為家中弟妹多,都依靠她一手繡功養(yǎng)活,所以耽誤了婚事!”
“其實,”春分眼神忽然警惕地往四周掃了一眼,有些神秘地壓低聲音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