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使節團營地,回賜使李文敏大人的帳中,李大人正在詢問剛剛從奧羅由斯塔趕回來的風吟秋。
而在風吟秋之前,張家老丈居然也先一步回來報喜來了。原本尚在病中,說話都沒什么力氣的李大人聽到張家老丈說學院理事長也出面正式邀請使節團,風吟秋還打得一個久負盛名的大家族抬不起頭來,立刻心病大好,面上都多了幾分血色。
“本官也聽牧齋先生說了,那個…那個什么長,便是歐羅前朝的國子監祭酒……據聞那祭酒在那奧羅由斯塔中聲望極高,又有前朝官職在身,算得上是那國都中的第一人,既然他開了口,就算承認了我大乾使節的來歷了。凡事都講求一個名分,想我大乾央央天朝上邦,卻在這歐羅異域舉步維艱,正是因為其名不正,歐羅蠻夷各行其是之故……對了,那因克雷人也曾到場么?可有什么表示沒有?”
風吟秋回答“匆忙之間,倒是沒有和因克雷的人照面,不過那理事長也是親口對他們說了的,想來他們也不敢拂了理事長的面子才是。”
“大人安心。那因克雷人雖是蠻性粗俗了一些,卻畢竟還是世傳的貴族門閥,基本的禮儀進退之度是不會少的,那祭酒大人既然在眾人面前開了口,他們便不敢裝作沒聽到。”一旁的張家老丈緩聲道。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旁邊茶幾紅泥小爐上正嗚嗚作響的水壺,斟上了三杯茶水分別送到風吟秋和李大人面前。“而且老朽早已著人在那國都之中散布消息,細說那因克雷之人無禮之處,他們終究還是要面皮的。風先生引得那些歐羅人驚詫側目,于此更是大有助益。”
“正是如此。有勞風先生,有勞牧齋先生兩位了。牧齋先生這一手流云香茗的功夫當真是如行云流水,卻又有如松柏般的穩重之意,在神州也是找不出什么人能有的了。這茶葉也清香醇厚兼而有之,神州枝葉在這異域外邦生根發芽也能絲毫不損其中靈韻,甚至猶有過之,實在是難得,真正是猶如牧齋先生一般。”李大人端起手中茶盞輕輕一聞,就出聲贊嘆。“而且牧齋先生如此年紀,卻還要為使節團之公事來回奔波勞累,本官實在是愧疚啊。”
張老丈連連搖頭道“哪里哪里,我神州族裔在這歐羅大地猶如無根浮萍,如今得遇大乾使節,正如幼失乳兒忽遇慈母,能得奔走左右,薄盡綿力,已是不勝之喜,哪里來得辛勞一說。”
風吟秋在一旁喝著茶也不開口,這種對話他見得太多聽得太多,都有些麻木了。說起來他還是有些佩服張家老頭的,別的不說,之前自己明明看到還在奧羅由斯塔,收到自己和費爾南德斯家起沖突的消息之后卻是立刻便趕了回來報喜,消息靈通之處不用說,趁著自己和仁愛之劍耽擱的時候居然跑在了自己的前頭,這腿腳之快也是極為難得了。
張老丈這時候又轉向風吟秋問“對了,風先生,老朽聽聞你與那費爾南德斯家起沖突是因為歌姬尤利西斯,不知道此事……”
看他一臉‘就等你說’的意思,風吟秋也不知道這貌似忠厚的老滑頭到底收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不過他也懶得去猜,這事本來也沒想著要隱瞞過去,就直說“此事我也正好想與張老丈分說,張老丈你可知道那尤利西斯其實是誰?就是羑里侄女啊。”
“啊?這個……”張老頭難得地失控出一臉怪異的表情,看來是真沒想到。
沒過多久,跟著風吟秋一起回來的張羑里和曾文遠兩個少年人就跟著一起來到了李大人的帳中。張羑里自然換下了尤利西斯時候的裝扮,和曾文遠一起老老實實地拿出晉見長輩的樣子來施禮拜見。在外他們雖然也都算混出了自己一番天地,但自小受到的家教頗嚴,這時候也不敢放肆。
倒是李文敏大人看到他們兩人時眼睛一亮,忍不住出聲贊嘆“好一對清秀俊麗的少年男女。張家果然是代代皆有人才,難怪牧齋先生之前有那番建議……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