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子周身尋看,發現殿下腳邊一塊前臂長短的小木棍,拾起后貓著腰悄默聲的繞過圓形帳子。走到凍的哆嗦的小太監身后,循著機會一手捂住其口鼻,用才撿到的木棍抵著他后腰,附耳咬著牙槽狠聲威脅道“想活命,就閉嘴!”他二人站到一起,小城子足足高出那小太監半個頭身位,瞧著挺輕松的便將小太監拖拽轉過身背對著樺绱那方,正好方便樺绱行動。
小太監有沒有被嚇住樺绱是不知道,不過她是驚得不輕。感情平日少根筋總被蘭薌欺負的小城子,不對是城公公,原來是如此深藏不露的高人。做起刺客都游刃有余,頗有架勢,果真她身邊的都是人才。這要不是她身邊的宮侍,都懷疑是不是真遇上了刺客。果真比平日玩的扮家家酒有趣多了,樺绱玩心大起,黑夜里無聲笑迷了眼。被自己逗樂,這是在干嘛?
要是被母妃她們知曉,少不了要笑罵一番,大半夜不就寢,二人跑到這里犯傻勁,還玩的不亦樂乎,都快忘了正事。樺绱斂了笑,剛要繞過,突然聽到賬里傳出極小聲“先去看看。”不仔細聽還聽不到,只因四周寂靜無聲,樺绱又恰巧彎身走到門簾邊才聽到。
樺绱保持不動停在那里,臉上一陣懵,腦中仔細回想辨識,那聲音怎么聽著像父王!
可是父王為什么會在這個偏僻帳篷中,這個時辰不應該宿在大帳嗎?不過皇爺爺將此次秋狝狩獵大會交由父王全權負責,自是要忙碌勞累一番的。這也是為什么她會這么早來找父王的緣由。白日里她找不到父王,獵場不論大小什么事都要父王過目許可才會進行,偏偏回紇可汗一行此時前來,令父王越加繁忙,無暇顧及其它。
樺绱拽起門簾,剛要推開里面木門,一人著正紅圓領胸前繡著四爪蟒的銘袍出大帳。此人一抬頭,樺绱驚詫的喊道“父王——”
太子殿下一頓腳,看著憑空出現正打算進帳的豆蔻少女,從頭裹到腳,只余留張白嫩小巧的臉蛋在外,俏挺得鼻尖被凍的微微泛著紅色。在華順的黑色狐貍毛簇擁下,越加顯得白皙。太子神情震驚,眼神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不由得拔高聲量高喊道“余兒!”
一聲高喚,將樺绱隨后要問的話給嚇忘了,樺绱郁悶,見到她有這么震驚嗎?猶豫的唸唸道“嗯父王,是我”水眸無意向帳里面掃了眼,便看到帳中屏風后一寶藍色鞋頭一閃而過,快的令樺绱以為看花了眼。隨著她父王背手掩上門,在昏黃燭光下倒映出了一個身影,可惜此時門已關上。
樺绱疑惑著輕皺眉頭,罩著兜帽的小腦袋跟著歪向大帳木門開合的方向,卻聽太子問道“余兒!你這個時辰來這里做什么。”語氣聽著生硬嚴肅,似是不喜,樺绱忙抬頭細看著父王。
被父皇的詢問打斷了繼續要探究的心思,樺绱委屈的回道“父王最近因秋狝和接待回紇可汗而繁忙不已,余兒都許久未見父王了。那天我都摔下馬了,父王也沒來看看余兒,我想早些來叫父王到母妃帳中用早膳,可以一家人小聚一會兒。可惜楨兒未來,要是也來了就好了。”樺绱說道最后,語氣滿是失落,聽著很是沮喪,全然沒有剛剛來時那番雀躍。
太子聽完看著這張失落的小臉,想到剛剛語氣硬了些,又記起她墜馬,雖無事卻心有余悸。他已過而立之年,然身下就樺绱、謙兒和一個極年幼的庶子。偏偏兩個皇孫身體羸弱多病,只這個嫡出長女身體健朗,且性格討喜,模樣嬌俏可人,他自然也是多加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