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興業心里沒底,說實話有些懼怕這位長樂公主,怎么跟傳言不太一樣。以為深宮出來的,頂多驕縱一些,說到底不過是個未出嫁的女子??墒撬@不按常理出牌的處事風格,每每令他措手不及。
穿過院中茂盛成林的竹林,前方空場院子先是看到兩個持刀站立的侍衛,他們身后匍匐著個黑衣男子,五花大綁的,兩條腿放的姿勢有些奇怪,就好像沒有筋骨般的攤在那。等他走近瞧清那人,嚇的險些坐倒在地,這人可不就是給姐夫送信的暗衛。
姐夫自從嫡子出事,忙活的沒有書信往來,可是前些日突然來了好幾個暗衛,帶著姐夫的信。信中問他是否發現長樂公主有可疑行蹤?比如見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估計是兩子出事,懷疑會不會是公主所為。
這被抓住的是送信的人,還有幾個住在他府中,前日傍晚出去說是打探公主行蹤,便再沒回來。他妾室還說,來無影去無蹤的估計是不是住在別處了。一想挺有道理,便沒放在心上,那幾個人不懂規矩禮數,流里流氣的跟地痞流氓似得,他也懶得管,不知曉混進公主府沒有。
欒興業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一時口干舌燥,緊張的想著開脫借口。抬眼小心看了看幾米之隔的公主,一身藍灰長裙大衫隨意倚躺在貴妃榻上,后面鋪了猩紅色的薄毯,手中捧著本書籍看得入神。面上畫著淡妝,發髻高綰,別了只金鳳步搖。只能看到側面,瞧不太清神色。
其實他挺憋屈,來了袁州,別說撈撈油水,大壩決堤遇上洪災,他還被迫捐了銀子賑災呢!自從公主當眾訓斥了他,誰都不將他放在眼里。表面上恭敬,轉頭不認人,一同尋歡也不帶他。想想都窩火,又加上最近姐夫在風口浪尖,廖家人接連出事,禍不單行,更是忿忿郁悶。
廖妃身下的小皇子夭折了,聽說廖妃悲痛受了刺激,精神不大好,瘋瘋癲癲的。也是聽媳婦說的,不能外傳。就如同人失了魂魄,一時廖家人六神無主。這事兒不能說,但全宏國的人都曉得廖家兩個嫡子沒了。一個因狎童鬧出人命,判了刑,丟盡顏面;一個被人活剮,連個全尸都沒留。他姐夫刑部的頭兒,沒聽著有個下文兒,兇手至今沒抓著。懷疑公主也只是懷疑,還沒找著證據。
這不是廖家吃虧那么簡單,是打臉!朝中威望大不如前,他越加沒有底氣。
在欒大人傷春悲秋、怨天尤人的時候,樺绱合上書,從一旁小茶幾上取了個龍眼,圓潤飽滿的“福眼”,扒開薄皮,果肉白潤入口甘甜。
“將人帶下去吧!”樺绱吩咐了句。
那跪地的黑衣人反綁著胳膊,兩個侍衛挎著他的胳膊拖著離開,習武之人走得快,轉眼離開。只留下被堵著嘴的黑衣人痛苦呻吟,嚇的欒大人白了臉色。手不自覺的交握,腦中回想著黑衣人無力的雙腿,是是被廢了嗎?
“欒大人?!睒彗匆膊豢此?,淡淡喊了句。
欒大人立馬大聲答道“臣在?!惫韽澭群蚍愿?。
樺绱轉過身,胳膊肘支在扶手上,看了跪地的欒興業好一會,才說道“廖大人是太閑了嗎?”不等欒興業想好措辭,揣明白她話中的深意繼續說道“本宮以為近日廖大人定思子情切、悲痛不已,顧不得旁的,沒想到還有這閑心打聽本宮的事兒,難為他有心了?!?
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但是話可是滿滿的諷刺,嗤笑他們如跳梁小丑般。
“”欒興業嚇的撲倒在地,半天說不出個一言半語。儼然公主閱了他寫的書信,好在未提及姐夫派來的黑衣人,也沒說什么重要訊息,就是報備公主未出袁州又問了安好云云,簡單幾言。
“上次本宮尋了個樂隊將人給他送回長安,難不成這次還要找個舞獅龍的班子將人送回去,廖大人才能長記性?”樺绱很是煩惱的嘆了口氣。
那次正好朝歌在此處,正巧碰上,她身邊都是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