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绱凝思,當年四家出事前不久,之凝在大慈恩寺偶遇女君,女君將如此貴重的鐲子輕易的給了個陌生人。
對了,她們還有十年之約,算起來正是去年佑臻太子出事前后的日子。而容姑也說鐲子才還回來,是不是薄小姐在離開長安去往并州時送回來的?
十年,怎么偏偏是十年,這時間代表了什么?而薄小姐她又怎么會有這枚鐲子,之凝與女君的約定,為何是她來履行?她又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之凝說的?但那時薄小姐才八歲,與她們差了五歲,玩不到一起的。她與之凝交好,并沒有聽之凝說與薄小姐有過深交。越想越迷惑,越想越不解。恐怕她得回長安見一見這位薄小姐,大約只有她才能替她解惑。
天氣涼爽,不冷不熱,便于傷口恢復,又有薛神醫與女醫費心照顧,結痂的地方黑色痂掉落長出新肉,除了偶爾會有痛感,身體基本痊愈。只不過失血過多,她又消瘦,難免虛弱,得養著。
三日后,樺绱坐著馬車出了巷子,去了不遠處的客棧,一出馬車就看見淮王世子早已等在那里。
“樺绱。”行臻大步上前握著樺绱的手將人扶下來,拉著她的手看她又消瘦憔悴不少的面容,心痛又擔憂。
“行臻哥哥。”樺绱忍不住眼角泛紅。
行臻拍了拍她的手背問“可好些了?”
“嗯。”樺绱忍著不哭,抿唇點頭。
“受苦了,我應該早些時候趕過來的。”行臻自責,喉間因情緒而難受,低頭雙手用力握著樺绱的手。
“哥,八叔”樺绱說不下去,突然低頭,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李乾成的離世讓她再一次體會到痛心入骨。
行臻側轉頭朝向一邊,眼淚滾落,等平靜下情緒說“我知道,我都知道。”
樺绱掩面痛哭,行臻拍著她纖瘦的肩膀,想哄卻又不知該說什么,最后只能握著她的手無聲安慰。
樺绱哭了許久,額頭以及太陽穴酸痛緊繃,她無神的看著遠處高山,心底像是破碎了一般,傷痛怎么都無法愈合。
行臻看她這樣,擰眉心痛,輕聲說“樺绱,與我一同回長安吧!”
漂亮的瑞鳳眼終于有了波動起伏,樺绱從行臻肩膀上抬起頭,仰頭看他,神情抗拒的搖頭說“我不想,我不要參加他的喪禮。我不要,我接受不了。”才停下的眼淚又流出,一時悲不自勝。
樺绱眼中好像一霎失去了神采,無助的搖了搖頭,咬著唇無助的看著行臻。
行臻長嘆了口氣,抬手撫了撫樺绱的發頂,道“樺绱,你若不去,我怕你有一日會后悔。”
一瞬,樺绱痛哭出聲。
“我還沒有接受他離開了,我不忍心送行,我”舍不得他。沒說兩句便哽咽住,嗓音也變了調。
行臻輕聲哄道“我知道,沒事的,沒事的,樺绱你還有哥,我會陪著你。再說,葳璟還在宮中。”
樺绱一怔,想起那可愛的娃娃,心驟然一緊,痛意蔓延,攥著行臻的衣袖,頭輕靠在他肩膀上許久。等到情緒平靜,等到眼中的淚流干,才悲慟欲絕的問“哥,李乾成會不會后悔救我。”
因為救她,而讓葳璟小小年紀沒了父王,讓他們父子從此天人永隔。
行臻一臉嚴肅的扶正樺绱,說“胡說!他有多疼你,看不得你受一點委屈。再說那不是你的錯,別再自責了。也別胡思亂想,八叔你最了解,沒有人比他更寵你。”
“嗯。”樺绱仰頭聽完這句,頷首垂淚。
樺绱抬手擦了擦臉頰淚痕,努力揚一下唇角,言“哥,明日就啟程吧!”
樺绱回到第六巷,將此事告訴丹櫻。
“公主要離開?可是,傷還沒有好利索。”丹櫻守在這第六巷多年一直等她的主子出現,好不容易出現了,卻以如此慘烈的情形。這多日照顧、相處,也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