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離開后,裕暄進入病房,陪蕭悠寧一起等待。
天色漸暗,落落接到一個電話,是老宅打來的。
她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少爺。
蕭悠寧看出來了,對裕暄說:“我這里也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那我明天再來看阿姨!”
回到老宅,劉墉已經等候多時,把資料遞給他:“少爺,這是您讓我查的事,蕭吉華經營的順康貿易公司涉嫌走私成品油,三艘海船已經被警方扣留,一眾同伙也全部被抓!”
裕暄神色一僵,接過資料,默默走回房間!
原來都是真的!
劉墉來到書房,低聲匯報,尚成鈞放下文件,陷入沉思。
其實在裕暄跟蕭悠寧交往之前,關于蕭悠寧的家世背景以及身份資料,就已經擺在他的書桌上,不止她,裕暄的同班同學也早在開學前就被人梳理一遍,確保沒有問題。
當裕暄表現出對蕭悠寧的好感時,尚成鈞并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兩人注定不會走到一起。
一是因為身份相差太大,二是蕭悠寧父母的品行。
像他們那樣貪婪、短視、想要攀龍附鳳的人,尚成鈞見多了,或許剛開始裕暄可以忍受,但隨著時間推移,必然會厭煩。
尚成鈞有的是耐心,尚清姈的事就是他太操之過急,才引來女兒的反抗,吃一塹長一智,他不想再失去外孫。
而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蕭吉華這兩年通過走私成品油瘋狂斂財,卻不知道警察早已盯上他,如今收網捕魚,再難逃脫。
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求裕暄,然后讓他來求自己。
這或許就是他們急切想攀附尚家的原因,免死金牌嘛!
尚成鈞目光泛冷,突然問:“你說晨晨會來嗎?”
劉墉躬身,沉默不語。
二樓房間,裕暄坐在床邊,神色怔忪。
他望著手里資料,上面詳細記錄著蕭吉華走私的經過。
兩年前由他牽頭,聯合朱新華曹德海等人租了三條海船,多次前往公海跟國外走私團伙接頭,從母船上接駁成品油運到內陸,再以低價分散到各小型加油站進行牟利,形成一條完整的走私產業鏈。
到目前為止,他們共走私成品油八百萬噸,獲利五千多萬。
朱新紅當場被抓,對罪行供認不諱,并且了銀行轉賬記錄,蕭吉華拒不認罪,但證據確鑿,不是他想否認就能否認的!
裕暄把資料丟在床上,嘆了口氣。
他突然想了很多。
有上一世獨自在海外求學的孤寂,有宴會上給她戴項鏈時的心動,有外公沉重而內斂的期望,有跟她在一起時的輕松
他走出房間,來到書房門前,伸出手,懸停在那里。
走廊燈光照出他變換的神色,宛如一座雕像。
次日,秋風蕭瑟。
裕暄來到醫院,手里提著果籃。
蕭悠寧見到他,神色一喜:“你來了?我媽剛醒,正想找你呢!”
裕暄把果籃遞給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徐美蘭:“阿姨好些了嗎?”
“好多了!裕暄,謝謝你來看我!”
徐美蘭臉色有些白,神色急切:“昨天那幫警察突然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你叔叔抓走了,天地良心,我們家是做正經生意的,那些警察肯定是抓錯了人,你說對不對?”
“如果真是那樣,相信警察很快就會放人的!”裕暄回答。
“不是我不相信警察,實在是現在人心難測,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為了政績而冤枉好人?以前屈打成招的事情還少嗎?你叔叔現在被抓進去,生死不知,萬一有個意外,我們娘倆可怎么活啊?”
她嗚嗚哭了起來,蕭悠寧也紅了眼睛。
裕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