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媽媽下一瞬便話鋒一轉(zhuǎn),嗓音低沉了幾分道,“可你要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我以后也不敢將活兒交給你做了。”
楊媽媽心下一驚,要是絕了這份工,恐怕以后日子會更難,一時不知如何作聲,一臉菜色地走了出來,沒再說工錢的事兒。
蹲在后門一角兒的阿寧一瞧見人影就迎了上去,只是看著她泛白的面色,大抵猜到事情并不順利,倒也在她的預(yù)想之中。以她媽媽怯懦的個性,要是真能從那周媽媽手中討得便宜才讓人吃驚,所以她才非要跟著一塊兒來。
有了這位萍水相逢的女俠,在安上絕對是無憂的。
“阿寧咱們回了吧?!睏顙寢審?qiáng)打起精神,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道,“回頭娘再想想辦法?!?
楊媽媽是個比較軟弱的人,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要讓洛笙歌出手幫忙,可以說所謂的武力威脅在她的腦海中不存在。
話音落下,就聽著阿寧嘆了一口氣,隨后似乎是有所準(zhǔn)備般對著她安撫的笑了笑,“既然來了,讓我也去試試,娘要是不好意思就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完就徑自入了盧家后門,待楊媽媽反應(yīng)過來跟上去時,阿寧已經(jīng)喚住了正要離去的周媽媽,楊媽媽阻攔不及只得隱在不遠(yuǎn),目光緊緊隨著阿寧,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周身變了氣勢,橫生出距離感,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洛笙歌躲在暗處觀察著一切,看到阿寧的變化,不由得挑了挑眉。
細(xì)細(xì)一聽便聽到了阿寧的聲音。
“我敬你年長,喚一聲周媽媽,只是周媽媽這做派……”阿寧微凝著神色,顯出幾分前世的姿態(tài)來,篤定道,“我問過員外家的家丁,工錢向來是一月結(jié)一次,從沒有拖欠的先例,我娘年前在這兒洗了三個月的衣物,一手的凍瘡,怎么就不能要工錢了,還是說你想賴掉了自己私吞!”
“你個小丫頭片子膽兒真大,敢在員外府胡說八道!”周媽媽隨即從她那唬人的氣勢中醒過味兒來,瞪著眼怒道。
“做了活卻不給工錢,這理也說不過去呀,況且……”阿寧拖著尾音,話里有話“不止員外老爺夫人的綾羅綢緞,還有你自個兒的衣裳也拿來給我娘做活,若是讓員外家的老爺知道家奴這般大膽……”
阿寧點到為止,并不想鬧得太僵,“周媽媽明白我的意思,咱別把事鬧大了,都不好看?!?
“你這小蹄子,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了得,空口白牙的說得一嘴的胡話,誰信啊?!敝軏寢尯咝σ宦?,嘴角勾著一縷不屑,看那丫頭的架勢已經(jīng)猜出是那楊嫂的女兒,跟她娘一樣的不成器,算不得威脅,心里卻是盤算起怎么收拾這丫頭,叫她知道她的厲害。
阿寧加重了語氣,接著剛才的話說,“若再不結(jié)了工錢,我定會告到管事的那去,不說工錢,也要先告周媽媽一個不敬主子的罪,而且最近楚將軍正在海洲城,聽聞楚將軍一向喜歡打抱不平,為人又正直仗義,想必以楚將軍的為人并不介意小女子為自己討個公道?!?
周媽媽見多了這種人,光會耍嘴皮子沒點膽量,她在員外府做了二三十年,又豈是這么容易就被嚇到的。既然哄不了這母女二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來個不認(rèn)賬,“胡說八道,我何時欠了你們的工錢,前些日子你娘就拿走了,現(xiàn)在又來討錢,真當(dāng)我周媽媽好欺負(fù)呀?!?
楊媽媽聽了一臉吃驚,看著圍過來的人投過來的懷疑視線登時漲紅了臉,氣急道,“我……我哪會做這種事,周媽媽你休要含血噴人!”
“周媽媽可別欺人太甚,作踐了他人?!卑幤骋娔赣H倏然褪了血色的蒼白面色心里一緊,生了幾分怨懟,這老婆子竟敢睜著眼兒說瞎話,她母親豈能受得了這般冤屈。
洛笙歌眉頭一皺就想要做什么,云飛揚(yáng)的聲音忽然響起。
緣與因果不同,人與人相遇相識就是緣,而緣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