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飛揚一揖,算是謝過他的提醒,卻并不擔心。高階武者一旦被惹怒,并不需要用什么陰謀詭計對付你,通常都是當場發作。
要知道,在凡人界,慕家老祖這種已經算是頂級的一批了,武林之中強者為尊,哪里還需要隱忍,留著日后做些什么。而那位慕家老祖眼中尤帶善意,雖然古怪,可是卻并未令她放在心上。
不遠處傳來云立的招呼聲,云飛揚頓了頓,又對著白衣翩翩的云白玉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云白玉跟云樂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還需要細細研究,雖說要接近云白玉調查,但是也還是不要太過靠近的好。
眼見云飛揚頭也不回地離去,云白玉便想起剛才烈風之中意氣飛揚的樣子,那般耀眼奪目,仿佛連天地都為之失色,微微合了眼,將眼中的波瀾斂去,溢出連自己都不知原因的嘆息。
云九天是真的很得意!
這一次,云樂可真是給他撐足了面子,不僅家族內的同門都對自家兒子欣賞不已,再一想到當時諸家勢力的武者扭曲的臉色,每每一想,就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時心情大好的云九天毫無形象地歪在沈謙的新洞府中,不僅自己在沈謙今日得來的賀儀中挑挑揀揀,還招呼云飛揚一起來。見云飛揚抽搐著嘴角并不上前,嘴里嘟囔了一聲“怎地這般見外”,便瞅著好東西便往云飛揚的懷里塞。
眼見那堆了大半個洞府的賀儀慢慢消失在自家老爹的手中,云飛揚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不做聲的沈謙,卻見他目光溫和地看著歡歡喜喜地趴在法寶堆里的老爹,眼中竟沒半點不滿。
感覺到云飛揚的視線,便對著他微微頷首,站起身來走到云九天的身邊,將云九天方才落下的幾件好東西放進云九天手中,又將那兩匹上好的絲綢拿起來交到云飛揚的手中,溫聲道,“拿去玩吧。”
用這種高級材料拿來玩,你是在逗我嗎,這里可不是修真界啊!
再一看到自家老爹將無數奇珍心安理得地收進自己的口袋,只覺得這一幕比他打多少次架都刺激。
沈謙看著眼前一臉心力交瘁,眼角的煞氣都弱了幾分的云飛揚,微微一笑。
他當然不是什么善人,在他的心里,最看重的也只有自己唯一的恩人兼好友云九天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在他的眼中。若非云嵐對于云九天那般重要,以及云樂乃是云九天的孩子,他才懶得理會。
“莫要讓你父親擔憂生氣,”沈謙對著云飛揚溫聲道,“也莫要讓旁人使他受了委屈,嗯?”
云飛揚怔了怔,方才面不改色地應了聲是。他心中想得極為明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若沒有自家老爹,沈謙憑什么對他如此垂青呢?云樂又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存在,憑什么讓一位半仙武者又送東西又撐腰的呢?不過反正都是為了自家老爹好,云飛揚也沒覺得什么。
然而心中又覺得沈謙有些顛倒黑白。這家族內,竟都是自家老爹給別人臉色看了,有時還聯合云立憑著賤嘴四處拉仇恨,卻哪里有人敢給他一點委屈受,瘋了不成!
暗暗腹誹了這位是非不分的大佬,云飛揚默默地將絲綢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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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斜倚在床上,紅衣盡褪,青絲懶梳,看著燭火的燈芯,她想起了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是整個西林的無冕君王,距她的理想又近了一步。如今她已是一身罪孽,淹沒在這亂世紅塵中,拋卻一世的情愛,征戰這天下倒是不錯。
此時李泰躺在自己的帳篷中,想著近來的事情,睜著眼睛也不睡覺,幽幽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在惆悵些什么。
翌日,李泰在書桌前教小尾巴學習兵法的時候,耳邊聽到三長一短的暗語,“今天就先到這里,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