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曹云真有些失魂落魄,奶娘的眼中滾下淚來,卻怕她看到傷心,連忙掩飾住,看了看房外,笑著對曹云真說道,“殿下,今兒的天氣不錯,奴婢陪您出去曬曬太陽可好?”
見曹云真點頭,便服侍她穿衣,又攙著她緩緩地走到房外。屋外的陽光正好,曹云真嗅著空氣中的花香,心中的陰霾逐漸褪去,忍不住微微笑著問,“駙馬呢?”
不管從此以后還會有多少的屈辱與責難,可是只要有這樣美好悠閑的日子,還有她深愛的男子在她的身邊,曹云真就已經感覺到這是極致的幸福了。
奶娘看著她臉上露出的發自真心的笑容,面上的緊繃也緩和了起來,安撫著說道,“駙馬如今卻是極受皇上賞識,這些日子都忙著差事呢。”
還好新皇沒有因為自己的原因厭棄駙馬。
曹云真為自己的夫君松了一口氣,卻在此時,聽到門外傳來喧嘩的聲音。她探著頭向那處看去,便見到最前方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大步往著自己的方向走來,那般的熟悉的臉,正是她深愛了多年的駙馬。
曹云真心中一喜,卻遺漏了駙馬面上的冷淡以及他身后簇擁的眾多人影,歡歡喜喜地迎了上去。然而卻見她的夫君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沖著身后的一人點了點頭,無聲地站到一旁。
曹云真一怔,卻見得那人正是新皇身邊的太監總管。那人目露譏諷地看了她一眼,曹云真突然覺得不安,慌忙去尋自己的夫君,卻看到往日憐惜自己的夫君此時卻偏開了頭去,然后滿目柔情地自那群人的后面,牽出了一名弱質纖纖的柔婉女子,與她站在一處,冷淡地看向自己。
那樣冷漠的眼神,是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的眼中見到過的。
曹云真愣愣地看著,卻在此時,聽到那太監總管陰陽怪氣的聲音道,“殿下,這位姑娘可是皇上的心意。您與駙馬成親多年卻未有孕,又不許他納妾生子,莫非是想讓駙馬斷了香煙不成?幸虧皇上明理,不忍駙馬被妒婦所累,特地賜下這位阮姑娘。如今阮姑娘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您可得好好的照看著,不然皇上和駙馬,都會生氣的!”
這一席話,只令得曹云真心神俱喪,不敢置信地看著駙馬,卻見得他用一種冰冷入骨的眼神望著自己,哪里還有半分昔日的情分。兩個月,那不就是父皇駕崩之時么?父皇還未入土,這人就和別人好上了,莫非素日里的那些柔情蜜意,卻都不過是一場虛假?
曹云真有些顫抖地看著面前全都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人,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條最為狼狽的落水狗一般。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的面容卻被她下意識地牢牢記在心底,她死死地壓制住心頭的那升騰而起的殺意,淚眼朦朧地扯住那總管的衣袖,泣道,“這不是真的!公公!求您帶我入宮!我去與皇上說!”
這般哀求,可是她卻覺得,心中還有另一個人在冷眼旁觀,那心中不斷升起的殺意,卻似乎是想要將眼前所有的人都斬成碎片!這陌生中卻帶著熟悉的感覺,突然令曹云真感覺到無比的害怕,仿佛如果自己不能壓抑住這可怕的情緒,總有一天,她會被這股情緒吞噬,變成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認的人。
不,她甚至覺得自己面臨的這一切都是夢,都不是真實的。
那總管一把揮開了她的手,嘲諷道,“殿下,皇上現在,可是沒有心情看你!皇上命我給你帶個話!既然你喜歡收著大皇子的虎符,便滾去邊關待著去吧!這一生一世,沒有皇上發話,永遠不準你再回國都!”
這是,被流放了么?曹云真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面容猙獰的人群,又慌忙去看自己的夫君。卻見得那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看自己,反而是一臉深情地與懷中的女子說著什么,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竟是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無著無靠。
面上哀絕,然而心中,卻慢慢地升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