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龍還不知道抓他的人到底是誰,不過,不管是誰他都不怕,因為他身后站的是當朝的內閣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嚴嵩。
這會兒朝堂之上除了那個名不副實的內閣首輔夏言,還有誰權力比嚴嵩大,他還就不信了,內閣首輔夏言會專門跑杭州府來收拾他一個嚴府的幕賓。
夏言不來,還有誰能壓的住他身后的嚴嵩,所以,他壓根就不怕。
他走進提刑按察使司大堂的時候依舊是滿臉傲然,抬頭挺胸,就仿佛不是來受審的,而是來巡視的一般。
不過,他走進去一看,心里頓時涼了一大截,因為他在大堂里看到很多熟人了。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右布政使,浙江提刑按察使司的提刑按察使,浙江都司的都指揮使,這些行省級的大員都在,而且他們都站在大堂一側的,連坐的資格都沒有。
杭州知府馬寧遠也在,不過這家伙只是站在門口最靠后的位置。
這情況,明顯不大對勁啊。
他小心的往公案后面一看,坐在主位之上的竟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小伙子!
這家伙,肯定就是新來的浙直總督楊聰了。
楊聰之名,他是早有耳聞,不過,他并沒有見過楊聰本人,因為他投靠嚴嵩的時候,楊聰正在宣府鎮抵御韃子進攻呢,根本就不在京城,而且,楊聰還沒回京,他便已被嚴嵩安排到東南來了,兩人根本就沒見過面。
他雖然沒見過楊聰本人,楊聰的事跡他卻是聽過不少,這家伙可不得了,不但娶了當今皇上奶媽的女兒,還娶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張岳的女兒,背景深厚的很,而且,這家伙背后還站著陽明一脈,可以說,除了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年輕人里面就屬這家伙權勢最大了。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尼瑪,這家伙不會是個愣頭青吧,不然為什么“無緣無故”的命人把他抓起來。
他正在那里胡思亂想呢,高坐主位的楊聰突然拿起驚堂木使勁一拍,隨即大喝道“大膽人犯,還不跪下聽候審問。”
糙!
你牛個屁啊,浙直總督就了不起了嗎,老子可是京城嚴府的幕賓,還人犯,什么時候自己就變成人犯了。
羅龍文是真不想跪,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人犯了。
但是,他還在那思索怎么應對呢,兩個膝蓋窩突然同時傳來一陣劇痛,“啪”的一聲,他的雙膝便重重的砸在地面的石板上。
一陣劇痛襲來,他忍不住慘叫道“啊,我犯了什么法,你為什么無緣無故胡亂抓人?”
楊聰冷哼了一聲,隨即威嚴道“本官問你,你可是徽州羅龍文?”
羅龍文沒好氣的道“是啊,我就是羅龍文,你就是新任浙直總督楊聰吧,你為什么要抓我?”
楊聰聞言,突然又拿起驚堂木使勁一拍,隨即厲聲道“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來人,將人犯羅龍文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臥槽,有沒有搞錯,為什么要打二十大板啊!
羅龍文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便被錦衣衛拖出暴揍了一頓。
二十大板啊,大腿粗的棍子,打一下都痛的要死,更何況是二十下,他只感覺自己屁股都快被打爛了,鉆心的疼。
這家伙,有病還是怎么了,還什么都沒說呢,就把人拖出暴揍一頓!
這一下羅龍文終于有點怕了,這板子打的真讓人受不了,而且,板子打多了也會打死人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杖死在這里。
楊聰見這家伙臉上的傲氣沒了,這才威嚴的問道“羅龍文,本官問你,你可是內閣大學士嚴嵩嚴大人府上的幕賓?”
你這不廢話嘛。
羅龍文也不敢頂嘴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回道“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