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明軍偵騎不畏艱險,深入河套草原,每每身負重傷,還能拼命把刺探到的情報帶回來。
還有什么王宣不顧自身安危,一直奮戰在前線,什么張居正、譚綸、海瑞殫盡竭慮,廢寢忘食,為明軍后勤保證,等等。
反正,只要是他的親信又或者弟子,都有功勞,整份奏折洋洋灑灑寫下來,那就跟一個傳奇故事一般。
嘉靖,反正是個容易糊弄的主,而且,唯一的“監軍”,太監李芳也被他支使到金陵享福去了,河套的“大戰”到底是怎么樣的,嘉靖也只能通過他的奏折來了解,他就算說的再夸張,嘉靖也只能選擇相信。
因為最根本的,他收復了河套,這可不是吹牛的,而是鐵一般的事實。
奏折遞上去,嘉靖會給什么樣的賞賜還未可知,緊接著,楊聰便在寧夏前衛駐地擺下了慶功酒,與西北軍和東南軍將士痛飲一番,來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大勝。
當然,這里面也有做戲的成分,畢竟,他都在奏折里面吹的天花亂墜了,好像取得了史無前例的大勝一般,如果他們自己都不慶賀一下,那就太假了。
慶功宴那是盛大無比,幾乎所有西北軍和東南軍將領都來了,陜西、山西兩省的地方要員也來了一大半,大家都是欣喜無比,歡慶這“史無前例”的大勝,唯有一人,卻是滿臉沉重,甚至偷偷在那里抹眼淚。
這人,就是西北邊軍的宿將張達。
或許,他是經歷了太多的大戰,從而有所感慨,又或許,他是想到了犧牲的邊軍將士,悲從心來,總之,他表現的極為不正常,與歡慶的氣氛顯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楊聰對這員宿將那也是相當器重的,他這反常的表現,很快就引起了楊聰的注意,酒至半酣,趁著大家都喝得暈暈乎乎之際,楊聰找了個機會,走到張達跟前,低聲問道:“雪山,你這是怎么了?”
張達聞言,也不隱瞞,直接嘆息道:“末將是想到了曾大人,曾大人一心想收復河套,反而被奸賊所害,斬首示眾,何其冤啊。這會兒,河套總算是收復了,想必,他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吧?!?
原來,張達是在為曾銑默哀呢。
這兩人,一個是西北總督兼山西巡撫,一個是山西總兵官,想必,平常的時候交集比較多吧。
曾銑這個人,怎么說呢。
為人,沒問題。
為官,也沒問題。
他的想法,也沒什么問題,他就是想收復河套,解決北虜之患。
他唯一的問題,就是跟錯人了!
夏言這個人,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奸臣,只可惜,他們遇到了嚴嵩這個大奸臣。
嚴嵩,這老狐貍,這會兒又在想些什么呢?
楊聰不由望向京城方向,陷入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