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慶尚右道水軍節度使營,朝鮮恭憲王李峘帶著一眾屬官身著吉服,恭敬的候立在水師碼頭上。
大明發出的檄文他自然也收到了,對于倭寇,他也是恨之入骨,因為倭寇不但侵襲大明沿海,對朝鮮沿海的劫掠更為頻繁,朝鮮歷代國王都被整得頭疼無比。
當然,就算再恨倭寇他也不可能組織大軍去征討,因為朝鮮根本就干不過東瀛,如果他敢主動跑去東瀛征討,東瀛各路諸侯絕對會借機反撲,打到他們朝鮮來,這點,他相當清楚。
他之所以帶領一眾屬官來到慶尚右道水軍節度使營主要是為了迎接大明天朝上使,太師、惠安侯、內閣大學士楊聰。
太師啊,那可是大明官員中級別最高的,他雖然是國王,在大明的官員體系中其實連藩王都比不上,人家藩王好歹是皇室宗親,見官大一級,而他,最多也就相當于一個布政使而已。
這一次,太師楊聰親自率軍前來他可不敢待在王宮不聞不問。
他是剛過了午時便開始組織人手在碼頭恭候了,整整一個下午,海面上卻未見任何船只的蹤跡,所有屬官包括在碼頭周圍站崗放哨的士卒都為此暗暗皺眉不已,唯有他,一直陪著大明兵部前來聯絡的官員恭敬的站在那里,沒有一絲不耐之色。
話說,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有病呢,帶著上百官員,數千將士白白在這站一個下午,閑得蛋疼還是怎么了?
其實,他腦子沒任何問題。
他這是表明一種態度,一種向大明太師表達崇敬之意的態度。
他當然知道登萊水城離慶尚右道水軍節度使營有一千多里,就算大明水師船隊一大早就出發,而且順風順水,最快也要日落時分才能抵達,如果風向不對,晚上能抵達就算不錯了。
按理來說,他就算是吃過晚飯再率眾來迎都還來得及,但,他就是從未時便開始準備了,一直站碼頭上等著。
其他人或許心中頗有怨言,但是,前來聯絡的大明兵部官員卻是滿臉欣慰之色。
這就對了,作為一個藩屬國的國王,他壓根就不用在乎手底下官員滿不滿意,大明天朝的官員滿不滿意才是最重要的。
夕陽西下,正當所有人都站的雙腿發麻之時,遠處海面上突然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黑點。
大明水師的船隊終于來了!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
畢竟,他們都等了一下午了,只要大明天朝上使一到,他們再跟著國王陛下假假意思客氣一下便可以回去吃飯休息了。
不過,當大明水師船隊逐漸靠近的時候,眾人臉上卻紛紛露出震驚之色,因為這大明水師的船隊實在是太嚇人了。
當先的大福船,他們并不是沒有見過,屬國朝鮮的朝廷重臣大多都曾去大明國子監深造過,福船,他們肯定是見過的。
問題,他們最多也就見過一艘兩艘而已,而這一次,大明水師船隊里的福船卻是密密麻麻的,足有幾十艘之多!
一艘福船就如同一座海上城堡一般,幾十艘福船排著整齊的陣型緩緩壓過來是什么概念?
那感覺,就如同看到一群洪荒巨獸迎面撲來一般,簡直駭的人動彈不得。
說實話,恭憲王李峘也被嚇了一跳,他都沒有想到大明水師竟然已經強大至斯。
不過,他好歹是一國之主,心氣還是比手下官員要高上那么一點,他只是呆愣了一會兒,便回頭大喝道“整理儀容,準備迎接天國上使。”
這時候,所有官員才回過神來,趕緊裝模作樣的扯了扯衣服,揮了揮袖子,以表示自己在整理儀容。
大明水師船隊比他們想象中還要來的快,如果是一般的帆船,從出現在港口外圍到靠上碼頭,那至少也需要半個時辰時間,因為帆船要注意控制速度,接近碼頭之后便